林驚塵一路急行,不敢有半分停歇。白日里,他借著樹蔭遮掩,避開開闊地帶,盡量走樹林深處的野徑;夜里,就著月光和火折子,挑著相對平坦的路走,累了便靠在樹干上歇半個時辰,餓了就啃幾口干糧,渴了便喝幾口涼水。護世劍藏在衣擺下,劍身的藍光在夜里會悄悄透出一點,像一顆微弱的星,照亮身前幾步路,也讓他心里多了些安穩。
    這一路,他又遇到兩撥焚天門的暗哨,都是借著偏僻路口設伏,幸好柳輕煙給的路線圖標注了危險路段,他提前繞開,實在避不開的,便用護世劍快速制服——有護世劍加持,他對付這些普通暗哨已不費力,只是每次動手都格外謹慎,盡量不鬧出太大動靜,免得引來更多追兵。
    第三日傍晚,林驚塵走到一處荒廢的破廟前,天色已暗,西邊的晚霞只剩一點余暉,映得破廟的斷墻格外蒼涼。他的鞋底已磨破了個洞,腳趾被碎石硌得生疼,喉嚨也干得發緊,實在撐不住了,便決定在破廟歇一晚,明日再繼續趕路。
    破廟不大,屋頂塌了一半,神像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神臺,地上滿是落葉和雜草。林驚塵先繞著破廟轉了一圈,確認沒有暗哨和野獸,才找來些干柴,在神臺旁點燃,火光照亮了小半間破廟,驅散了夜里的寒氣。
    他掏出干糧,剛咬了一口,就聽見廟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還有人壓低聲音咳嗽——不是焚天門的人,腳步聲雜亂,氣息也有些虛弱,更像是趕路的人。
    林驚塵立刻握緊護世劍,躲到神臺后,屏住呼吸。片刻后,三個身穿青色衣衫的人走進破廟,為首的是個中年漢子,肩上扛著一把長劍,臉色蒼白,手臂上纏著布條,還在滲血,身后兩個年輕弟子,也都帶著傷,顯然是剛經歷過一場打斗。
    “師父,咱們就在這兒歇會兒吧,弟子實在走不動了。”一個年輕弟子扶著中年漢子,聲音疲憊,“焚天門的暗哨追得太緊,咱們好不容易才甩開,得好好歇會兒,不然明日走不了路了。”
    中年漢子點頭,靠在神臺旁,喘著氣說:“好,就在這兒歇著,你們去撿些干柴,把火弄大些,夜里冷,別凍著了。”
    林驚塵聽到“焚天門的暗哨”,心里一動——這三人穿著青色衣衫,扛著長劍,語氣里又透著正道門派的氣息,說不定是武當或青城的弟子,若是如此,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他從神臺后走出來,手里的護世劍依舊握著,卻沒有出鞘,語氣平和:“三位是正道門派的兄弟吧?在下林驚塵,因焚天門追殺,在此暫歇,絕無惡意。”
    三個青衣人愣了一下,為首的中年漢子立刻警惕起來,握緊手里的劍,盯著林驚塵:“你就是林驚塵?護世劍的持有者?”
    林驚塵點頭,從衣擺下抽出護世劍,劍身泛著淡淡的藍光,在火光下格外顯眼:“正是在下,這便是護世劍。不知三位是哪派弟子?為何會被焚天門暗哨追殺?”
    中年漢子看清護世劍,眼里的警惕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驚喜,他對著林驚塵拱手:“在下武當弟子沈岳,這兩位是我的徒弟,我們奉掌門之命,去斷云峰打探焚天門的動靜,沒想到被焚天門的暗哨發現,一路追殺,才逃到這里。”
    “武當弟子!”林驚塵大喜,沒想到竟在這里遇到了武當的人,省去了他去武當遞信物的功夫,“沈兄,我正準備去武當,想請武當掌門牽頭,集結正道力量,一起對抗焚天門——焚天教主覬覦護世劍,還將我的兩位兄弟關在幽冥淵的水牢-->>里,水牢劇毒,再不去救,怕是來不及了!”
    沈岳臉色一沉,嘆了口氣:“林少俠,不瞞你說,你去武當,恐怕也難以立刻集結力量。焚天教主早就料到你會去聯絡正道,派了大量暗哨在武當、青城附近活動,還故意散布謠,說你私藏護世劍,想獨吞神器,不少門派都對你心存疑慮,連我們武當,也有長老主張先查清你的底細,再決定是否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