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蘇慕走的第二日，天剛亮，林驚塵就扛著鋤頭出了門。柳輕煙站在院門口，手里拿著他的草帽，叮囑道：“路上慢點，中午別在田里耽擱太久，我給你做了野菜包子，到時候給你送過去。”

    “知道了，你在家也別太累，要是忙不過來，等我回來幫你。”林驚塵接過草帽，往鎮西頭的水渠走去。去年修的水渠，經過一夏一秋的水流沖刷，渠底積了不少淤泥和雜草，如今雪剛化完，再過些日子就要開春下春雨，若不提前清淤，雨水一多，水渠排不暢，田里的莊稼容易被淹。

    到了水渠邊，張老丈和幾個鄉親已經到了，手里都拿著鋤頭和竹筐，見了林驚塵，都笑著打招呼：“驚塵，你來了！咱們今天爭取把這一段水渠的淤泥清完，免得開春出問題。”

    “好，咱們一起動手，早點干完，也能早點歇著。”林驚塵放下鋤頭，卷起褲腿，就下了水渠。渠底的水還帶著雪化后的涼意，沒過腳踝，踩下去軟軟的，全是淤泥。他拿起鋤頭，把渠底的淤泥一點點挖起來，裝進竹筐里，鄉親們則把裝滿淤泥的竹筐抬上岸，倒在田埂邊——這些淤泥是好肥料，開春撒在田里，能讓莊稼長得更好。

    剛開始，林驚塵還覺得水冷，挖了一會兒，身上就熱了起來，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浸濕了衣領。張老丈看著他，笑著說：“驚塵，歇會兒再干，別累壞了，咱們這活急不得，慢慢來。”

    “沒事，張叔，我年輕，力氣足。”林驚塵擦了擦汗，又繼續挖。鄉親們也都干勁十足，你一鋤頭我一筐，水渠里的淤泥漸漸少了，水流也變得通暢起來。中午時分，柳輕煙提著竹籃來送包子，里面還裝著一壺熱水，見大家都在忙碌，趕緊把包子分給鄉親們：“大家歇會兒，吃個包子，喝口熱水，暖暖身子。”

    鄉親們接過包子，咬了一口，野菜的清香混著面粉的麥香，格外好吃，都笑著夸柳輕煙手巧。林驚塵坐在田埂上，吃著包子，喝著熱水，看著漸漸通暢的水渠，心里滿是踏實——只要提前把準備做好，開春不管下多大的雨，田里的莊稼都能安穩生長。

    下午，大家接著清淤，直到傍晚時分，才把這段水渠的淤泥清完。看著清澈的水流順著水渠緩緩流進田里，鄉親們都松了口氣，張老丈笑著說：“這下好了，開春再也不用擔心水渠堵了，今年的莊稼，肯定又是好收成！”

    林驚塵跟著大家一起收拾好工具，往回走。路上，夕陽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田里的油菜沾著晚霞的光，顯得格外翠綠。回到家，柳輕煙已經做好了晚飯，桌上擺著炒青菜、豆腐湯，還有一碗蒸紅薯，香氣撲鼻。

    吃過晚飯，柳輕煙從柜子里拿出幾塊布料，鋪在桌上，笑著說：“天氣越來越冷了，我給你和爹各裁一件棉襖，再給你做條棉褲，免得冬天去田里干活，凍著身子。”林驚塵湊過去，看著桌上的布料，有深藍色的粗布，還有淺灰色的細布，都是柳輕煙前幾日去鎮上買的。

    “你怎么不先給自己做？”林驚塵拿起一塊淺藍色的布料，“這塊布好看，給你做件棉襖，穿起來肯定暖和。”

    “我有棉襖穿，去年的還好好的，不用做新的。”柳輕煙擺了擺手，拿起剪刀，開始量布料，“你和爹冬天要去田里、去鐵匠鋪，比我累，得穿暖和點，不然容易生病。”

    林嘯天坐在一旁，看著兩人，笑著說：“你們倆別爭了，輕煙想給你們做，你就聽她的，等她做完你們的，再給她自己做。我這老骨頭，去年的棉襖也還能穿，不用做新的，省點布料。”

    “爹，那可不-->>行，您的棉襖都穿了三年了，棉花都板結了，不暖和了，今年必須做件新的。”柳輕煙停下手里的剪刀，語氣堅定，“布料我買夠了，咱們每人都做一件新棉襖，再做條棉褲，冬天都穿得暖和和的。”

    林驚塵也跟著點頭：“爹，輕煙說得對，您年紀大了，可不能凍著，新棉襖必須做。”林嘯天見兩人都這么說，只好點頭答應，眼里滿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