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內的油燈燃得正旺,將柳輕煙專注的側臉映照得格外清晰。她將天山雪蓮的花瓣細細切碎,與雪蓮子粉末、解毒草汁一同放入瓷鍋,以文火慢熬。乳白色的藥汁漸漸泛起氤氳熱氣,裹挾著雪蓮的清冽與草藥的醇厚,在屋內彌漫開來,驅散了此前的血腥,驅散了此前的血腥與焦灼。
    林驚塵和蘇宸分立兩側,目光緊緊落在莫清風身上。他胸口的烏色仍在緩慢蔓延,氣息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嘴唇干裂起皮,臉色蒼白如紙。柳輕煙不時用銀針刺破他的指尖,擠出幾滴烏黑的毒血,每一次擠壓,莫清風都會無意識地蹙緊眉頭,發出微弱的呻吟。
    “藥熬好了!”半個時辰后,柳輕煙小心翼翼地將瓷鍋端起,藥汁已熬成濃稠的琥珀色。她取來一個小巧的銀勺,舀起一勺藥汁,吹至溫熱后,輕輕撬開莫清風的牙關,緩緩喂了進去。
    藥汁入喉,莫清風的喉結微動,竟自主吞咽了幾下。柳輕煙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加快了喂食的速度。一碗藥汁喂完,她又取出剩余的雪蓮花瓣,搗成糊狀,敷在莫清風的傷口上,用干凈的繃帶重新包扎好。
    “接下來,就看他自身的造化了。”柳輕煙松了口氣,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天山雪蓮能凈化毒素、滋養心脈,雪蓮子可穩固元氣,若他能挺過今夜,毒素便能徹底清除。”
    林驚塵握緊拳頭,心中默默祈禱。蘇宸則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夜色,玉笛在手中輕輕轉動,神色平靜卻難掩警惕——雷霸天的人馬隨時可能尋來,必須盡快讓莫清風蘇醒,離開這處是非之地。
    時間一點點流逝,屋內的藥香愈發濃郁。突然,莫清風的身體猛地一顫,胸口的起伏驟然變得急促起來,原本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掙扎。
    “他有反應了!”柳輕煙連忙上前,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上。指尖傳來的脈象起初紊亂無力,漸漸變得沉實有力,跳動的節奏越來越快,帶著一股莫名的韻律。
    就在這時,莫清風突然渾身抽搐起來,胸口的繃帶被掙得緊繃,烏黑色的毒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心臟匯聚,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在皮膚下游走翻騰。他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渾身冷汗淋漓,原本蒼白的臉頰竟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不好!毒素在反撲,他的經脈快要承受不住了!”柳輕煙臉色大變,想要再次施針,卻被蘇宸攔住。
    “等等。”蘇宸眼神銳利,盯著莫清風胸前的衣襟,“你看他懷里,似乎有東西在發熱。”
    林驚塵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解開莫清風的衣襟,只見他貼身藏著一塊玉佩,正是武當掌門贈予他師父的信物。此刻玉佩通體泛著淡淡的金光,溫暖的光暈籠罩著莫清風的胸口,與體內的藥力、毒素相互交織,形成一股奇異的能量流。
    “這是武當的‘太極護心佩’!”蘇宸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傳聞此佩內蘊武當武學心法的精要,需遇生死危機、藥力催化方能覺醒,沒想到竟在他身上。”
    話音剛落,莫清風突然坐起身來,雙目圓睜,眼神清明卻帶著一股凜然正氣。他雙手不由自主地結出奇特的印訣,周身泛起淡淡的白色真氣,與玉佩的金光相互呼應。原本在體內肆虐的毒素,在真氣的包裹下,漸漸被剝離、凈化,從毛孔中滲出,化作一層黑色的污漬。
   &nbs-->>p;“這是……武當的‘純陽心法’!”柳輕煙驚道,“他竟在無意識中覺醒了心法!”
    莫清風的身體隨著心法運轉,緩緩舒展,動作圓融流暢,仿佛演練了千百遍一般。他周身的真氣越來越濃郁,將整個竹屋都籠罩其中,油燈的火焰被真氣激蕩得微微搖曳。原本重傷的身體,在純陽心法與天山雪蓮的雙重滋養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胸口的傷口不再滲血,烏黑色也漸漸褪去,露出粉嫩的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