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緩動,夕陽西下,這一等就是四個時辰。
    弱水堂的雅閣中。
    李牧單手扶額,斜靠在椅子上,緊閉的雙眼微微抖動。
    一旁的夏荷,端莊的坐在李牧身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牧的睡顏。
    她臉上的神色有些復雜,竊喜,彷徨,更多的卻是審視。
    就在這時,李牧的雙眼陡然睜開,目光死死的鎖定前方。
    眼神兇狠,毫不掩飾的殺意,讓一旁的夏荷身體不覺得的顫抖,貝齒緊咬著下唇,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頓時,只覺得屋中的溫度驟降,睫毛上仿佛都結上了寒霜。
    “只是夢!”
    李牧長出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卻發現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
    見狀,夏荷從懷中掏出手帕,猶豫了片刻,便準備上前替李牧擦拭。
    誰知剛一起身,卻只感覺雙腿發軟,也不知是因為坐的太久,還是被李牧方才露出的殺氣所誤,整個人直接撲進了李牧的懷里。
    李牧有些詫異,低頭看去,剛好對上了夏荷那雙略帶慌亂的秋水眸子。
    少女獨特的芬芳,鉆入李牧的鼻尖,好似夏季雨后的清晨,那才露尖尖角的玉芝,讓人留戀忘返。
    這讓李牧一掃方才噩夢所帶來的陰郁,揪在一起的心也放松了許多。
    “謝謝。”
    李牧聲音柔和,想要抬手拍拍夏荷的后背,卻無意間,拍到了那羞人之處。
    夏荷呆滯的目光,閃過一抹驚慌,紅霞頓時蔓上臉頰,然而她卻是用力抿著嘴,趴在李牧身上的嬌軀也是絲毫不敢動彈。
    李牧看著夏荷眼中的哀求,皺了皺眉,顯然不理解她這是什么意思。
    然而李牧的皺眉,卻讓夏荷心中一驚,但還是鼓起勇氣提醒道:
    “世,世子,這里是弱水堂。”
    隨后便低下頭,將腦袋靠在李牧的胸口,像是在等待李牧發落。
    「她這是以為我要在這里將她就地正法?」
    李牧心中苦笑,雙手按向夏荷那盈盈一握的纖腰,觸碰時明顯感覺到她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卻還是一動不動的,也不做聲。
    李牧輕笑一聲,將夏荷抱起,放在了身前:
    “好像是你先撲進我懷里的吧,怎么搞像是我要輕薄你一樣。”
    夏荷被李牧抱起時,已經用力的閉上了眼睛,身體像根木棍一樣繃的緊緊的。
    聽到李牧的話,這才睜眼,卻發現自己已經直愣愣的站在了李牧的身前,眼中從茫然,變成了不解,又從竊喜轉為了失落。
    可謂是五味雜陳,難以形容。
    “世,世子?”
    夏荷話音剛出,便見李牧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的她連忙退后了幾步。
    隨后又感覺到不妥,咬牙重新走到李牧身前,身體和李牧的身體緊緊貼著。
    李牧皺了皺眉,側身躲開,將二人之間拉開了些許距離,隨后抬手揉了揉夏荷的頭發,出聲笑道:
    “你干嘛這么緊張,上次我們不是聊的挺好的嗎?”
    說完,便轉身向屋外走去。
    “世子?您要去哪?”
    夏荷用力搖了搖頭,趕忙追上李牧,口中問道。
    “去皇宮!”
    “去皇宮?”
    “找陛下,讓那弱水堂的水行司命來玲瓏水榭見我!”
    方才的噩夢,還是讓李牧有些心有余悸。
    李牧低頭看了看,仿佛又看到了夢中,自己那雙沾滿鮮血的手。
    發狂的自己,親手殺死了身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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