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總是比旁時要長一些。
    天還大黑著,李牧的房門,便被人敲響。
    頂著濃濃的困意,李牧緩緩走向屋門,口中罵道:
    “大早上擾人清夢,待會要是沒事,老子干死…凝兒姐!”
    然而剛一開門,面前的嫵媚容顏,瞬間將李牧的困意,掃了個干凈。
    葛沛凝見到李牧裸著上半身,臉頰微不可察的紅了一瞬,眼眸微沉,語氣中帶著些許嗔怪:
    “昨夜有些事情沒講清楚,你那位生病的姑娘,當真是自愿想要醫治?”
    說著,葛沛凝自顧自的走進了屋,背對著李牧,坐在了桌案旁。
    “自然。”
    想到陸蒹葭每年都會來觀看這風雪雅集,自是希望與普通人一般。
    于是李牧毫不猶豫的答道。
    “既然如此,我便以朋友的身份,為那位姑娘瞧瞧。”
    “嗯?”
    李牧不解,不明白葛沛凝為何要特意強調這個事情,
    「是為了讓我欠她人情?」
    這時,便聽葛沛凝又道:
    “原則上,我是不能為人診病的。”
    說著,像是想起了什么,趕忙又補充道:
    “你是個例外,是醫家特批的。”
    不能為人診病?
    李牧一愣,突然想到了那日在馬車中,夏荷對自己說的話。
    ‘毒殺親夫全族。’
    「我去,不會是真的吧。」
    然而下一刻,李牧則是搖了搖頭。
    葛沛凝雖是擅毒,但品行和醫德,都沒的說。
    李牧自是不會相信這些風風語,開口說道:
    “凝兒姐自然是我的朋友。”
    葛沛凝微微點頭,當即起身,扭頭看向李牧:
    “既然如此,我們就出…發…”
    “你為何還不穿衣服?”
    飛快的轉過身去,語氣帶著些許羞怒。
    “哈?”
    李牧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窗外。
    明月當空,月朗星稀。
    明顯還未過卯時。
    “這么早?”
    “今日你不是要上臺與人比斗,我們先去那姑娘的住處。”
    葛沛凝解釋道,但這語氣,明顯不如之前隨和。
    “這…”
    李牧面露尷尬,猶豫了半晌說道:
    “我與采薇姑娘相識也就幾日,自是不知她的落腳處。”
    “采薇是吧,你速速穿好衣服,去樓下等我。”
    葛沛凝扔下一句話,快步出了李牧的屋子。
    …
    辰時三刻。
    日頭早已從天邊升起,陽光灑在李牧緊皺的眉間。
    “小子,你這幾日,怕不是見鬼了?”
    葛沛凝面色凝重的看著李牧。
    此時二人,就站在李牧前幾日,每天都會來的大殿屋頂上。
    「不可能,平常這個時間應該早就到了。」
    李牧沒好氣的掃了葛沛凝一眼:“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那姑娘當真叫采薇?姓什么?你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葛沛凝輕笑,話中雖是在調侃,但目光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李牧。
    李牧一愣,突然反應,「對了,假名字,采薇是假名字。」
    畢竟兩人都不是傻子,自打一開始,便都知曉各自用的是假名,只是都默契的沒有說破罷了。
    “采薇應該是她的化名。”
    李牧有些尷尬道。
    “那真名你是不知道了?”
    “”
    “長相呢?有什么特征?”
    李牧沒想到葛沛凝突然這么關心這件事,語氣竟顯得比他還要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