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其卻猛地一揮手,將她重新擋在身后,目光如鷹隼般死死盯住姜塵,聲音帶著看透世事的冷笑。
“妙音,你太年輕!莫要被這些權貴子弟的巧所騙!若非為了那黃白之物,他怎會甫一見面,不問其他,張口便直指黃金殿之事?!”
面對程其的厲聲指責,姜塵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說法。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坦然承認。
“有誤會,但……也差不多,要黃金的,確實不是我父親,而是我本人,最開始西行,也確實不為黃金而來,不過。”
他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強勢。
“既然如今知道了這山中藏著如此寶庫,入寶山,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這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道理,程將軍難道不懂?”
程其沒想到姜塵竟承認得如此干脆利落,反而愣了一下,隨即冷哼道。
“你倒是……干脆!不像有些人,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專找些冠冕堂皇的由頭!”
“過獎。”
姜塵微微頷首,仿佛真的在接受贊美。
“我這個人,一向喜歡把話擺在明面上,想要,就是想要。”
“哼!我入獄之前,你父親姜焚天便已雄踞北境,權勢滔天!過了這么多年,你身為他唯一的兒子,要什么沒有?為何偏偏覬覦這些黃金?”
程其眼神銳利如刀,試圖剖開姜塵的真實目的。
“莫不是……也如那些野心勃勃之輩一般,想以此作為起事之資,攪動天下風云?!”
“呵。”
姜塵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那笑聲中充滿了絕對的自信。
“我若真想揮師南下,問鼎中原。”
他微微前傾身體,目光如實質般壓在程其身上。
“憑的是北境鐵騎的刀鋒,靠的是天下大勢的走向,這些黃金?杯水車薪而已,還入不了我的眼,我也用不上這個。”
“狂妄!”
程其被他不將天下放在眼里的態度激怒。
“那你要這些黃金,究竟意欲何為?!”
他幾乎是吼著問道。
姜塵直起身,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程其,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談論天氣。
“那可是黃金啊,程將軍,金光閃閃,人見人愛。搬回鎮北王府,堆在庫房里,就算只是擺著看,不也覺得心情舒暢嗎?既然來了,碰上了,為何不要?這需要什么特別的理由?”
“你!”
程其被他這番近乎無賴的,將巨大財富視作玩物的論氣得氣血翻涌,怒發沖冠。
“那是林將軍為西境萬千黎民百姓留下的復興之資!豈容你如此褻瀆!”
“程將軍,你這話說的就有問題。”
姜塵的笑容冷了下來,語氣也變得犀利。
“首先,那些黃金,本就是無主的前人遺藏,不過是被林將軍率先尋得,誠然,他心系西境,志存高遠,欲以此造福一方,此等胸懷,姜某亦深感敬佩。”
他話鋒再次一轉,變得斬釘截鐵,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現實主義。
“可如今,斯人已逝!他當年的規劃與理想,早已隨著他的冤死和西境如今的分崩離析而煙消云散!這些黃金留在此地,除了引來如鐘啟陽般的蠹蟲,或是被敵國精圖掠去,還能有何用?”
姜塵的目光掃過程其因激動而顫抖的身體,最后定格在他不敢置信的臉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這批財富,我姜塵,自然就不客氣地笑納了,總好過,讓它爛在這暗無天日的山洞里,或者,便宜了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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