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能看到一些死在路邊的尸體,不是餓死就是凍死的,二狗子也習以為常了。
反正大家都是賤命,又不是那些貴氣的官老爺,活累了就往路邊一倒,死就死唄。
大家早就磨練出一副比這冰雪還冷的心腸。
自己去年被大伯逐出家門,如果沒有葫蘆,大概也是這樣死在路邊。
今天,二狗子看到小小的身形,可能也就六七歲左右,破天荒地,竟然同病相憐起來。
聯想到他和大狗也是五六歲,六七歲的年紀就成了孤兒,在大伯家努力干活,茍且偷生。
輕輕撥開小孩捂在臉上的破衣服,小臉蒼白,凌亂板結的頭發蓋住大半張臉,頭發上還有幾只跳蚤爬動。
原來還有呼吸,沒死!
把小孩抱起,給他喂了些水,又拿出一粒大力丸塞進嘴里。
這小孩大概是餓得太狠了,雖然迷迷糊糊,但只要送進嘴里的東西都會大口吞咽。
接連吃了十幾顆丸子,小孩竟然緩緩地睜開眼睛,努力地打量著二狗子。
“小孩!你醒了就好!”
“這一包糧食,你留著慢慢吃吧,能不能活下去,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二狗子說著,從麻袋里翻出一個大包裏,里面都是他手搓的大力丸。
節約點吃,也許可以讓小孩熬到明年春天了。
也許,今晚上就凍死在風雪里了。
二狗子留下一包糧食后就走了。
小孩將糧食塞進懷里緊緊抱住,扯開額前的頭發,看向二狗子遠去的背影。
小孩目光復雜,連額頭上那顆暗紅的痣,似乎也變得明亮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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