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處,人群和群狼都紛紛臣服地低下頭。
洛珩淡淡伸出腳。
立刻有獸人小跑過來擦拭干凈他靴底的泥。
銀色巨狼一直優雅地載著他踱步向前,直到在有草皮的地面才停下,洛珩踩在草地上,朝著自已的住所大步走去。
那是一座龐大猶如石堡般的石屋。
一邊走,他一邊解下腰間沾著血的窄刃骨刀,隨手丟給旁邊的獸人:“擦干凈。”
獸人猶如獲得至高榮譽般應聲。
“是,少主!”
洛珩狹長的冰藍色雙眸又看向銀色巨狼身上掛著的那串頭顱,淡漠道:“把這些頭顱丟給那些雌兔子。”
另外幾名獸人也恭敬領命:
“是,少主!”
洛珩大跨步朝前走,長氅的衣擺隨風震蕩出波紋。
一路上,一頭頭白色巨狼自覺列隊,諂媚討好地把頭匍匐在地上,雄性獸人們則單手單膝跪下行禮。
群狼有討好頭狼的傳統。
恰好洛珩也是個喜歡鋪張的性子。
和巨狼們屬于雙向奔赴了。
忽然,淡漠地徑直向前走的洛珩停住腳步,隨后一腳踹向道路旁一頭匍匐著的白色巨狼!
那頭巨狼被踹飛幾米遠,又立刻翻滾爬起來,匍匐下來,喉嚨痛苦地嗚咽,并惶恐地發出跟狗狗似得嚶嚶叫求饒。
上一秒還是高嶺之花的洛珩暴躁地指著它大罵:
“說了多少次,不許刨地!不許刨地!部落里的草地都被你們刨光了,再讓我看到把你爪子剁了!”
白色巨狼這才發現自已指甲縫里還嵌著草和泥。
它心虛地縮回爪子。
雄性們同情地看了巨狼一眼。
少主因為兔子啃禿了森林和草地,一怒而下就滅了雪兔部落,還屢次禁止族里的巨狼刨草地,私下里已經有草皮保護狂獸的稱號。
干什么不好,刨草地被少主發現了。
就算忍不住想刨草地也跑到部落外去刨吧。
高月要是看到這一幕絕對會唏噓。
同是少主,墨琊獨來獨往的,這個少主卻派頭大得很,跟要登基了一樣。
而且之前那些威風凜凜優雅又兇猛的白色巨狼,在洛珩面前竟然都成了狗腿子,逼格掉了一地,讓人大跌眼鏡。
但高月沒看到。
她沒有再用望遠鏡看,一直坐在樹枝上發呆,努力從看到那么多人頭的沖擊中緩過勁來,努力哄自已。
沒事的,第一次看到人頭會恐懼,第二次看到只會惡心,第三次看到會沉默,第四次看到會想細看兩眼,第五次看到會覺得煩,心想怎么又看到了。第六次看到可能就會研究看看刀口切得利不利落。
一切,都是熟能生巧,見怪不怪,見多識廣……
啊啊啊!腦子,求你停止回想剛剛那一幕。
身體沒有不舒服了,但腦子不停的回想也很難受,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做噩夢。
忽然聽墨琊說:“我們走吧。”
高月噌的一下就活了:“好好好,那我們快走吧。”她熟練地摟住墨琊的脖子。
墨琊笑了笑,骨節分明的手摸摸她的后腦勺,抱著人離開。
離去前朝著洛珩的方向釋放了一縷氣息。
狼群里,還在呵斥群狼的洛珩神色微微一變,狹長的藍色冰眸瞬間寒凍如雪,留下一句:“誰也不準跟上來。”
說罷身形就消失在原地,朝著氣息傳來的方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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