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崖邊。
再往前走,便是百丈高的懸崖,一失足,骨頭渣子摔的都不剩。
不過這里風景獨好,能一覽不遠處太安城的盛景。
太安城的街道,猶如棋盤,其中行走的人物,跟螞蟻那樣小。
天已經大亮,太安城像一座巨大的機器,已經慢慢運轉起來。
有風吹來,吹亂了武紅鸞鬢角的碎發。
武紅鸞抬眼望著遠處的太安城,輕聲問道:
“宰輔大人有何事?但說無妨。”
陳北一直認為武紅鸞是個大美人,絕對能排進太安城前五,乃至大乾,整個天下前五!現在的陳北,依舊這么認為。
武紅鸞雖早已年過三十,比柳如煙的年齡還要大上兩三歲,可皮膚保養的還像少女一樣,雪白細膩,吹彈可破。
不過她比少女更吸引人的是,是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這是一種感覺,一種人妻的感覺。
以前的她,豐腴性感,喪父的這段時間,清瘦了十幾斤,多了破碎感,惹人憐愛。
“請武姑娘不要再稱呼我宰輔大人!”
“國公的在天之靈,絕對不會饒過我!”
“因為國公臨終前,我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武姑娘后半輩子!”
不僅要好好照顧,武定山臨終糊涂時,還曾說過要把武紅鸞嫁給陳北的話。
“我與凌云年歲相近,日后,我便同他一樣,稱呼您為紅鸞姐。”
“紅鸞姐要是不嫌棄的話,就稱呼我為弟弟。”
武紅鸞受寵若驚,趕緊屈屈身子,表示不敢僭越。
陳北再也不是以前她看不起的邊疆小堡長了,而是大乾的宰輔,鐵城侯。
說句實在話,陳北現在的地位,在女帝心目中地位,比他父親在世時都要高。
陳北伸手扶起她的胳膊,同時說道:“紅鸞姐不愿意稱呼我為弟弟,是不是不把我當自己人?”
“哪有。”
武紅鸞輕聲說道:“你替我父親報仇,算是我們武家的救命恩人,我們全家都感激你,我雖年長你不少,可卻不敢僭越。”
想了想,陳北道:“那不如這樣,有人的時候,紅鸞姐稱呼我官職,私底下,便是姐弟關系。”
猶豫一番,武紅鸞點了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起望著太安城的風景,陳北又道:“此下江南,真如小武說的那樣,是去探親?”
“可據我所知,武家沒有在江南的親戚,國公一生也未曾去過江南。”
武紅鸞伸出手指,將碎發撥到耳后,“真是什么事情都瞞不過你。”
“并非探親,而是去尋親,你有所不知,我娘是江南人。”
“國公夫人是江南人?”陳北大為好奇。
雖然沒見過國公夫人,但武定山生前提起過,他夫人和寧蒹葭性子差不多,喜歡舞槍弄棒,二人這才一見鐘情,結為夫妻。
江南女子,大多柔弱,怎么可能喜歡槍棒?
武紅鸞柔聲道:“我娘是江南人無疑,有隨身物品作證,聽說還是江南大戶人家的小姐,當初是和家里人鬧矛盾,偷跑出來遇見我父親的。”
“我娘臨終前的遺憾,便是不能和娘家人和解,到死也沒能再見一見娘家人。”
“此去江南,我是為了彌補我娘的遺憾。”
點點頭,陳北沒有再阻攔的理由了。
他退后半步,對著武紅鸞彎腰作揖:“那就祝紅鸞姐一路順風,早日在江南找到親人!”
武紅鸞托起陳北的胳膊,“你也一路順風。”
陳北直起腰,“我順風什么?”
武紅鸞微微一笑,“別騙我了,你們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我。”
“不久,你也要離開太安城了吧,去邊疆,收復定州!連通西域!”
“真是什么事情都瞞不過紅鸞姐。”陳北道:“那就預祝咱們姐弟二人,都順順利利的,看誰先回到太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