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京洲眉峰一挑,寒眸掃過去,戾氣彌漫,“這話怎么說?”
劉媽被陸京洲眼神嚇得一哆嗦,看到林舒薇遞來的隱晦眼神才堪堪穩住,“一個月前,我親眼見二小姐和十個混混進了酒店,姿態曖昧,脖子上滿是紅痕!如今她懷了孕,按時間算,恐怕和陸二少沒關系,倒和那些混混有脫不開的關系。”
張德海父子原本鐵青的臉色,此刻只剩釋然,“陸二少,聽見了?你這是搶了二手貨,還喜當爹啊,這你能確定孩子他爹是誰嗎?”
陸京洲笑得滲人,“你確定看清楚了?”
“當然!我一直沒敢說,二小姐私生活不檢點,可再怎么說也是主家人。”劉媽的聲音委屈,“不過……我不能讓您當了冤大頭。”
陸京洲嗅了嗅手里的蘋果,聲音沒什么起伏,“具體哪天?哪個酒店?”
“10月23日!晟豪酒店,我還拍了照……”
沒等劉媽說完,陸京洲猛地將蘋果砸向她,“10月23日,她一整晚都在我房間,哪來的10個混混?再說了,那天晚上,她還是第一次,怎么就私生活不檢點了?”
蘋果精準砸中劉媽的腦袋,汁液四濺。
劉媽嗷一聲,癱坐在地,面無人色。
陸京洲冷聲道,“編,繼續編。看來我陸家的人,在你們周家人眼里是可以隨便作踐的。”
周建成渾身一顫,反手扇了劉媽一巴掌,“混賬!誰讓你造謠二小姐!拖下去!”
劉媽被慌亂架走,周建成轉向陸京洲冷汗涔涔,“陸少,誤會!是下人胡說,芙笙能嫁您是我們高攀了!”
“高攀?”陸京洲眼神一厲,掃過自己抬過來的滿堂聘禮,“你們根本沒把她當周家人看。”
他對保鏢揮手,“聘禮全部抬回去,這是給陸家二少奶奶的。”
保鏢們迅速合上紫檀木箱,紅綢覆蓋了珠光寶氣。
陸京洲坐下,長腿交疊,“現在算算,你們該給我未婚妻的陪嫁了。”
周建成懵了,“陪……陪嫁?”
他們本就是想把她賣個好價錢,哪里會做什么虧本買賣?
“我陸京洲的妻子在周家受了委屈,不該補償?”
陸京洲不等他反駁,慢條斯理開條件,“第一,把城西那塊地皮過戶到她名下,當零花錢;第二,周氏集團10的股份轉到她名下。”
周建成眼前一黑,那塊地是他今年的重點項目,剛拍下來的。
價值上億呀,誰家零花錢按億給。
還不是自己親女兒。
還有周氏股份,親兒子周時越都只有15。
周建成失聲驚呼,“這太多了!時間也太緊……”
“三天后參加婚禮,陪嫁少一樣,”陸京洲站起身居高臨下,眼神冰冷,“我們陸家護短,你們一家人就等著流落街頭吧。”
他的意思明顯就是我要用陸家壓死你們。
轉身,帶著自己那囂張而來、又原封不動抬回的龐大聘禮隊伍,揚長而去。
……
三天后的婚禮如期而至。
岑予衿安靜的坐在化妝桌前,化妝師再給她做妝造。
她沒想過陸京洲會妥協,自己會這么順利嫁進陸家。
以前的她以為自己的婚禮會是一席白紗,嫁給自己心愛的周時越。
可現實是最愛的婚紗穿不了,也不是嫁給最愛的周時越。
至于婚禮,陸京洲只有一個要求,中式婚禮,且紅蓋頭從頭到尾都不許拿掉。
從早上到現在,他沒有出現過一次,不出現也好。
岑予衿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搞定的他。
可她知道嫁進陸家只是開始,陸京洲有仇必報,要是他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絕對會弄死她。
希望肚子里的小護身符,能護住她。
“周小姐您實在是太美了。”化妝師都忍不住夸贊,“我做了這么多年婚禮跟妝師,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漂亮的新娘子。”
“謝謝。”岑予衿微微一笑,禮貌的回應。
只可惜……新郎強烈要求要全程蓋紅蓋頭。
這么漂亮的新娘要她是新郎絕對瘋狂炫耀。
可這陸家的事情誰又敢隨便議論呢?
岑予衿一身中式拖尾龍鳳褂,正紅為底,金秀龍鳳紋樣精美華貴,衣身的裁剪極為考究,最特別的是領口處精致的盤金秀云間樣式,層層疊疊的金色花紋如祥云環繞。
頭頂的金飾鳳冠,流蘇搖曳,襯得她更加明艷動人。
“吉時快到了,新娘子的妝造好了嗎?”一個看起來像是服務生的人進來催道。
“嗯,差不多了。”
化妝師最后為她整理了一下鬢角,看著鏡中明艷不可方物的新娘。
將那道繡著龍鳳呈祥的紅色蓋頭,輕輕覆在了岑予衿的鳳冠之上。
視線驟然被一片喜慶的紅色籠罩,只剩下自己微微紊亂的呼吸。
“新娘子,吉時已到,該出門了。”喜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岑予衿深吸一口氣,在喜娘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婚禮現場設在陸家老宅的中式園林里,極盡奢華,說是世紀婚禮也不過分。
處處張燈結彩,邀請的賓客都是政商界頂頂有名的人物。
在場的人都很好奇這場突如其來的婚禮,尤其是對新娘,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周家丑八怪。
陸家是京城最高不可攀的頂級豪門,可愣是沒有一家旗鼓相當的家族敢把女兒嫁給他。
岑予衿在喜娘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向紅毯盡頭。
眼前只有一片朦朧的紅,耳邊是喧鬧的樂聲和賓客們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
“看,新娘子來了!”
“這身段倒是不錯,可惜了……”
“聽說丑得沒法見人,周家一直藏著掖著20多年,陸二少這才要求蓋著蓋頭行禮呢!”
“我還聽說是她主動爬上陸二少的床,未婚先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上不得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