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月臉色鐵青地看著小叔護著那個女人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快步走到面色慘白的姜晚櫻身邊,壓低聲音,“晚櫻姐姐,你先去二樓我準備好的那個房間等著,我來就好。”
姜晚櫻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更多的是被嫉妒沖昏頭腦的決絕。
剛才那杯酒,她就是故意灑在她身上的,看著兩人在自己面前親密的模樣,就覺得礙眼。
而且……如果那杯酒是自己親自送到他手里,那就算事情成了,陸京洲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但是……陸明月送的就不一樣,到最后她也有辦法把自己撇的干干凈凈。
陸明月有她爸護著,而且她那腦子,根本想不出這么復雜的情況。
“月月,這也太冒險了,要不還是算了吧,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哪怕我真的很喜歡……喜歡你小叔。”
“晚櫻姐姐,反正現在還年輕,喜歡就大膽追求,大膽的睡了他,怕什么?你長得那么漂亮,人又那么好,我小叔又不是瞎子,遲早他會知道只有你才配得上他。只有你才有資格當我的小嬸嬸。”
姜晚櫻看著面前的小傻子,嘴角都抑制不住了。
她伸手按住陸明月的肩膀,指尖帶著刻意的顫抖,眼底瞬間凝起一層水霧,語氣哽咽得恰到好處,“月月,你對我太好了……可是我真的怕,萬一被京洲哥發現,他會不會恨死我?到時候連你也會被我連累……”
她一邊說,一邊抬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余光卻精準地捕捉到陸明月眼中愈發濃烈的決絕。
陸明月被她這副“為自己著想”的模樣感動得一塌糊涂,用力拍了拍胸脯,語氣斬釘截鐵,“晚櫻姐姐你放心!出了事我一力承擔!我就說是我自己不甘心,想讓小叔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面目,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爸最疼我了,他一定會護著我的!”
“可是……”姜晚櫻咬著唇,露出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心里卻早已冷笑連連。
護著你?等陸京洲真的動了怒,陸宸朝自身都難保,哪里還有精力護著這個被寵壞的蠢貨。
她故意頓了頓,看著陸明月急得團團轉的樣子,勉為其難地松了口,“那……那好吧。月月,我聽你的。但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讓別人發現。”
“知道知道!”陸明月連忙點頭,眼里閃爍著自以為是的聰明,“我已經想好辦法了,等會兒我就去跟小叔說,我有重要的話要單獨跟他說,把他引到二樓房間里。到時候你就藏在門后,等他喝了那杯加了料的酒,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好。”姜晚櫻輕輕點頭,伸手抱了抱她,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月月,你真是我的好妹妹。等我和你小叔在一起了,一定不會忘了你的好。”
她的懷抱柔軟,語氣真摯,陸明月完全沒察覺到,身后的人眼底翻涌著何等陰狠的算計。
看著陸明月轉身急匆匆地去安排,姜晚櫻臉上的溫柔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冰冷的嘲諷。
她理了理自己的禮服裙擺,眼底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芒。
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從側面的樓梯上了樓。
陸明月則深吸一口氣,端起那杯下了藥的香檳,整理了一下表情,朝著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內,陸京洲剛脫下被酒潑臟的外套,露出里面熨帖的黑色襯衫。
正用濕毛巾小心地擦拭著岑予衿的手背,剛才雖然擋得快,還是有一兩滴酒液濺到了她手上。
“沒事的,阿洲,就一點點。”岑予衿看著他緊蹙的眉頭,柔聲安撫。
“臟。”陸京洲只回了一個字,動作卻越發輕柔,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扣扣!”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進。”陸京洲頭也沒抬,語氣淡漠。
陸明月端著酒杯走了進來,臉上堆著小心翼翼的笑容,“小叔,小嬸嬸,剛才真是抱歉,又讓您受驚了。這杯酒……我敬您,再次向您賠罪,希望您能原諒我昨天的魯莽。”
她將酒杯遞向陸京洲,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陸京洲終于抬眸,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酒杯,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
“拿出去。”他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甚至帶著明顯的厭煩。
陸明月手一抖,強撐著笑容,“小叔,我是真心實意道歉的……”
“我說,拿出去。”陸京洲打斷她,語氣加重,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你遞過來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接。聽不懂嗎?”
他這話說得極其直白且不留情面,幾乎是明著告訴陸明月,他根本不信她,并且對她充滿了警惕。
陸明月的臉瞬間血色盡失,尷尬、難堪、還有計劃失敗的恐慌交織在一起,酒杯都快端不穩了。
岑予衿安靜地坐在一旁,自始至終沒有看那杯酒,也沒有替陸明月說一句話,只是輕輕握住了陸京洲空著的那只手,無聲地表達支持。
陸明月在那冰冷的目光下再也待不住,端著那杯成了燙手山芋的香檳,灰溜溜地退出了休息室,后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門外,她看著杯中澄澈的液體,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