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京洲聽得莫名其妙的,怎么就談到分開不分開的問題了?
這里面到底是什么,離婚協議他不是早就撕掉了嗎?
分開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相處了這么久,從她這么說來看就知道,里面的東西肯定很重要。
要不然,她不會把它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他,也不會扯到他們倆會不會分開。
現在他可以明確的告訴她,他們絕對不會分開!
“笙笙,我……”
岑予衿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等你看了再說好不好?到時候,你告訴我,你最終的決定就好。”
陸京洲單手將她摟進懷里,“笙笙,如果里面的東西關系到我們會不會分開,那我不打開了好不好?我們以這樣的關系繼續相處,好不好?”
岑予衿想到了他皇都說的那些話。
說實話,她是真的很害怕。
她害怕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是假的。
害怕他現在說的這些,也只是為了拿到檀月山莊。
這件事情就像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不論如何,必須拔掉。
岑予衿回抱住了他,“其實里面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東西,等你看了你就知道了,我早就想拿給你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阿洲……生日快樂!”
陸京洲懷中一空,那份文件被岑予衿輕輕按在他胸口。
她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那觸感溫軟而短暫,像一片帶著溫度的羽毛。
“今天先到這里。”她看著他,眼睛里映著未散盡的煙花余燼和庭院里暖融融的地燈,亮得驚人,也深得驚人,“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再讓我開心一天,好不好?答案……明天再告訴我。”
這個生日對她來說紀念意義重大,她不想影響心情,如果是好的答案,那還好。
如果是不好的答案呢?
她不想做決定,不想賭,只想逃避。
哪怕是逃避一天也行。
岑予衿嘆了口氣,往后退了一小步,笑容依舊明媚,卻像蒙上了一層易碎的琉璃殼。
“晚安,阿洲。”她輕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明天見,我去洗漱睡覺了,你慢慢看,想清楚了再告訴我答案。”
說完,她不再給他任何追問或挽留的機會,轉身快步走進了屋內。
背影挺直,腳步卻有些倉促,仿佛怕慢一步,就會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陸京洲站在原地,掌心下那份文件的存在感變得無比強烈,幾乎要灼傷他的皮膚。
夜風裹挾著涼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紛亂。
有很多疑問。
為什么是現在?
為什么她篤定這份禮物會讓他們面臨分開的可能?
她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
不是離婚協議,那會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讓她覺得需要以禮物的形式送出?
她最后那個吻,那個眼神,那句“明天再告訴我答案”。
所有的細節都擰成一股繩,緊緊勒住他的心臟,讓他呼吸都有些難受。
陸京洲在夜風中又站了片刻,直到二樓臥室的燈光熄滅,那扇窗戶徹底歸于靜謐的黑暗。
他收回目光,低頭看向手中的文件袋,明明很輕很輕,卻仿佛重逾千斤。
他聽她的話。
沒有立刻追上去,沒有在今晚非要一個答案。
他轉身,腳步略顯沉重地走向書房。
每一步都踏在柔軟的地毯上,悄無聲息,卻在他心里踩出沉悶的回響。
推開書房厚重的木門,他沒有開大燈,只擰亮了書桌一角那盞復古的臺燈。
暖黃的光暈灑下一小片區域,像舞臺的聚光燈,照亮了那份未知的禮物。
他走到書桌后,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將文件袋輕輕放在了光暈中央。
他就那樣站著,垂眸凝視著它,仿佛要看穿那層牛皮紙,看清里面到底裝了什么。
猶豫了半晌。
指尖抬起,又落下。
糾結到不敢打開這份禮物。
腦海里閃過她今晚所有的笑容,她遞花時閃亮的眼睛,她湊近吹蠟燭時溫熱的呼吸。
她分享長壽面時狡黠又滿足的神情,還有煙花下她仰頭看他時,眼底映出的璀璨星光。
這一切的美好,難道都要與這份文件里的內容掛鉤嗎?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沉靜的決絕。
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他猜想的那種最壞的可能,他都必須面對。
這是她給他的考題,他不能逃避。
反正,她說了分開也好,在一起也好,她都同意。
那他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在一起,絕對不分開!
陸京洲緩緩坐下,修長的手指終于落在了文件袋的繞線上。
他動作很慢,繞著的線,一圈一圈解開。
線繩松開,袋口完全敞開。
他伸手進去,觸到光滑的紙張。將它們拿了出來,放在了臺燈之下。
暖光清晰地照亮了首頁的標題——
《檀月山莊產權及管理權無償轉讓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