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語間暗含機鋒,硝煙味在空中無聲彌漫。
江逢君咬了咬牙,繞到陸玦身后,推著他往里走。
“陸大人,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苦苦相逼?”
園里伺候下人不多,從角門進來是一處別致的小院,空氣中隱約飄著桂花香。
緊挨著墻角的位置種著一株高大的玉蘭,只是還未到開花時有些蕭索。
陸玦左右環視,擺弄著手里的木盒:“我不會給你傷害她的機會。”
江逢君冷笑:“我不會傷害她,我與知玉青梅竹馬,感情甚篤,我向她坦白她怪我、恨我,我都坦然,陸大人你的心思,真敢讓她知道么?”
陸玦眉眼淡淡斜了江逢君一眼,江逢君不為所動,步子變得輕快不少。
這座院子不大,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到吃飯的花廳。
張知玉立在門邊等著,江逢君看了眼桌上擺著的飯菜,刻意壓低聲音:“陸大人來的巧,我與知玉正一塊用飯,陸大人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陸玦冷‘呵’一聲:“卻之不恭。”
“季……陸大人。”張知玉走過來見禮,客客氣氣的,也不抬頭看他。
“外頭冷,不是說話的地方,進屋吧。”江逢君邊說邊推著陸玦往屋里走,“嬤嬤,給陸大人添一副碗筷。”
聞張知玉一愣,下意識掃了眼陸玦,不是說有東西給她?東西呢?
陸玦與江逢君看到門檻邊下人提前鋪好的木板,兩人神色微變。
江逢君嘴角動了動,推著陸玦從木板上過去。
“我與小玉兒兩年沒一起吃飯,便坐在她旁邊吧。”
陸玦淡淡開口。
從重逢第一面,張知玉與陸玦的相處就不算愉快。
她剛要坐下來的動作頓了頓,心底竄過異樣的感覺。
來者是客,總不好說什么,張知玉按下躁動的心情:“請便。”
江逢君握著輪椅扶手的指節泛白,臉上維持地恰到好處的笑容裂開,當著張知玉的面,還是忍住了。
將陸玦推到張知玉身側,江逢君維持著君子風度,默默坐在張知玉身旁。
張知玉剛拿起筷子,兩雙筷子就夾著菜放到她碗里。
張知玉:“……”
“小玉兒不喜甜食,看來江大人并不了解小玉兒的喜好。”
陸玦手指修長白皙,把江逢君夾的菜夾走。
江逢君被氣笑:“從前確實是不喜歡吃的,后來小玉兒常做我愛吃的點心,便喜歡上了,陸大人不知道吧。”
張知玉捂住臉。
好好的,這兩人較什么勁?
季父幾時變得如此幼稚。
“好啦,吃飯吧。”張知玉把兩人的手撥開,各自往他們碗里夾了菜堵他們的嘴。
之后懶得理他們,自己埋頭苦吃。
陸玦只喝了兩口粥,就放下筷子看著她吃。
張知玉本不是大家小姐,先是檀晚,后是陸玦,都很寬縱她,她儀態并不‘端莊’,但也沒壞習慣,隨性自在,瞧著她便覺得桌上的飯菜很香。
他的目光落在張知玉身上,幾乎凝成實質。
她全當看不見。
她跟著陸玦生活過兩年,跟江逢君是從小長大的情分,在這兩人面前,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歡吃什么就夾什么,等她吃飽了,兩個人也沒吃多少。
張知玉眼睛微瞇,慢條斯理放下筷子:“陸大人不是說有東西要交給我?”
陸玦的視線這才有所收斂,從袖中拿出一個木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