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從前驚懼過度,不得大喜大悲,損傷心脈便會如此。”
小姐吩咐過,無論誰問起,皆這么回答。
說是這樣講,他們就不會追問。
果然如此。
陸玦默了一瞬,將懷里的人抱得更緊。
琴心眼皮抽了抽。
“小姐敷過藥休息一夜便好,三爺不用太過擔心,將小姐交給我照拂便是。”
說著,琴心直接把人從陸玦懷里抱起來。
“男女有別,三爺久留也不宜,若不放心,明日再來瞧小姐就是。”
說罷,琴心抱著張知玉往里間走。
屋檐下掛著冰錐還未得空清理,在沉沉夜色下,宛若張著嘴露出獠牙的口子,透著森冷的寒意,教空氣更加壓抑沉悶。
微光透過刻花屏風,散作陸離光斑灑落在陸玦身上。
男人清俊的面孔隱在半明半昧的微光后,眼底涌動著不為人知的暗流。
這夜,張知玉做了個夢。
夢里她因下人羞辱阿娘,她便引蝎子咬傷了他。
下人一口咬定是她性情頑劣,為著好玩往他身上扔毒蟲。
老夫人震怒,下令重罰她。
外任回京的陸玦來不及進宮述職,匆忙回府護她,為此,生生挨了十棍。
有她小臂粗的棍子,一下接著一下打在陸玦身上。
陸玦一聲不吭,始終緊緊將她護在懷里。
陸玦便是自那之后,不許她再用蠱。
夢醒時,窗外天光大亮。
張知玉睜開眼,守在榻邊的琴心忙掛起簾帳。
“小姐可好些了?”
張知玉望著帳頂好一會,才轉過頭看向琴心:“琴心,我記起了好些事。”
她記起陸玦為何不讓她用蠱,記起陸玦每次外任回來看她的每一個眼神。
琴心鼻尖一酸:“小姐……”
“怎么會忘了呢?”張知玉喃喃開口。
落在紗帳上的藍蝶振翅繞著她飛了一圈,無聲落在她鬢邊。
琴心睨了藍蝶一眼,心里沉甸甸的。
“過去的事,忘了就忘了,最緊要的是當下。”琴心轉過頭擦了擦眼角,起身去倒了杯熱茶來給她。
張知玉心口不疼了,就是頭還有些難受,悶悶點了點頭,接過茶來。
“小姐可醒了?”
是門房的聲音。
“何事?”張知玉微頓,蓋起蓋碗看向窗外。
“相府許小姐遞了帖子進來,要拜訪小姐您。”
許花意?
真是意料之外的客人。
張知玉慢悠悠呷了一口茶,抬眸看向琴心:“琴心,你說她來見我會是因為什么?”
琴心不知里頭的事,迷茫地搖搖頭:“她與小姐并無故交,來見您是做甚?”
做甚?
張知玉神情微冷,自然是惦記她這條命。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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