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就是,我們倆都在持續不斷地虛弱。我昨天差點一命嗚呼,而你,堂堂蘇家嫡長女,遍請名醫,耗盡了天材地寶,病情卻為何始終不見好轉,反而日漸沉重?”
他踱了兩步,像一個正在剖析案件的偵探。
“答案很簡單,因為我們攝入的‘藥’,永遠比不上我們攝入的‘毒’多。問題的根源,不在于我們自身,而在于我們每天都在接觸的東西,水,和食物。”
蘇晚晴的瞳孔再次收縮。
她早就懷疑過自己的飲食,所以她的所有吃食用水,都由最忠心的伶兒一手操辦,從專門的庫房領取,用銀針試過,用小動物試過,從未發現任何不妥。
“我的飲食,都經過最嚴格的檢驗。”她冷聲反駁。
“檢驗?”李澈嗤笑一聲,“夫人,恕我直,你們這個時代的驗毒手段,實在是太原始了。”
他走到那盆水前,用手指蘸了點水,遞到蘇晚晴面前。
“你信不信,這盆水里,就有毒。一種無色無味,銀針試不出來,短期內也毒不死小動物的慢性毒。但日積月累,它就能要了我們的命。”
伶兒聞,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失聲道:“不可能!這水是我今早親自從府里最干凈的甜井里打來的!”
“最干凈的井?”李澈搖了搖頭,憐憫地看著這個忠心的小丫鬟,“傻姑娘,當敵人強大到一定程度時,你所有自以為安全的來源,都可能是他們布下的陷阱。”
蘇晚晴死死地盯著李澈,腦中思緒飛轉。
這個男人條理清晰,邏輯縝密,完全不像一個只知懦弱的廢物。他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她心中最不安的地方。
她可以不信他的人,但她無法反駁他的邏輯。
是啊,如果不是有持續的毒源,以蘇家的財力物力,她的病怎么會拖到今天這個地步?
沉默,良久的沉默。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最終,蘇晚晴緩緩抬起眼眸,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里,終于漾起了一絲波瀾。
“你想怎么合作?”
她松口了。
這意味著,她選擇賭一把。賭眼前這個神秘的男人,真的能成為她絕望棋局中的一枚破局之子。
李澈心中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
“很簡單。”他伸出兩根手指,“第一,從現在開始,我們入口的所有東西,都必須由我來經手處理。第二,我需要一些嗯,材料。我會給你一張清單,你負責弄來,不要問為什么。”
“你要什么?”
“一些木炭,一些干凈的河沙,幾塊石頭,幾匹棉布,還有一根中空的竹筒。”李澈隨口報出了一串在旁人聽來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
伶兒聽得一頭霧水:“姑爺,你要這些東西做什么?用來畫符嗎?”在她看來,這位姑爺今天的種種行為,已經和那些跳大神的方士沒什么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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