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此舉,顯然是在試探自己,或者說,是在尋求自己的意見。
在這種敵情不明,信息極度不對等的情況下,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把皮球,再給踢回去。
想到這里,李澈放下了茶杯,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對著安王拱了拱手,謙虛地說道:“王爺,在下不過一介草民,于朝堂之事,一竅不通。明王殿下乃是您的至親兄長,他此番回京,想必是兄弟團聚,手足情深。此乃大喜之事,不知王爺為何事憂慮?還請王爺為在下解惑。”
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不參與朝政”的立場,又將問題巧妙地拋還給了安王,逼著他先亮出自己的底牌。
安王深深地看了李澈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贊許。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他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整個靜思樓內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愈發沉重。
“先生有所不知。”安王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每一個字,都重逾千斤,“若是在往日,三皇兄回京,我自然是欣喜萬分。但此一時,彼一時也。”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書架前,從一排排整齊的書卷中,抽出了一卷看似普通的竹簡,在手中無意識地摩挲著。
“宮里,最近有些傳聞。”安王背對著李澈,聲音里帶著一絲難的疲憊,“太子殿下近來身子愈發地不好了,前幾日,甚至在批閱奏折時,當場咳血暈厥。父皇對此,龍顏大怒,卻也憂心忡忡。”
李澈聞,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