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跪,把所有人都給跪懵了。
“父皇!”
安王抬起頭,那張英俊的臉上,此刻竟是“滿面羞愧”,甚至還帶著幾分酒后失態的“真誠淚光”。
“兒臣兒臣知罪!”
他這一嗓子,中氣十足,充滿了悔恨,瞬間就將所有的焦點,重新拉回到了自己身上。
明王的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皺。
“兒臣”安王哽咽了一下,用袖子胡亂地抹了把臉,聲音沙啞地說道,“三皇兄三皇兄的《萬書》,字字珠璣,句句都說到了兒臣的心坎里!兒臣兒臣整天樂于享樂,卻忘了父皇的教誨,忘了國之根本!”
他重重地對著永安帝磕了一個頭。
“張御史張大人他他罵得對!兒臣兒臣就是個只知享樂,不思進取的廢物!”
“那‘京畿水利’一事,兒臣更是難辭其咎!兒臣兒臣愧對父皇的信任!愧對天下百姓的期盼!兒臣甘愿領受一切責罰!”
他這番突如其來的“深刻懺悔”,這“痛改前非”的“真情流露”,讓整個太和殿的畫風,瞬間為之一變。
滿朝文武,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
這這是什么路數?
不辯解,不推諉,上來就全盤認罪,還把自己罵得一文不值?
就連那準備了一肚子彈劾之詞的御史張懷英,此刻也是一肚子草稿卡在了喉嚨里,不知道是該接著罵,還是該夸他一句“知錯能改”。
龍椅之上,永安帝的臉色,也由陰轉晴,緩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