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站在一堆碎磚頭上,手里拿著個鐵皮卷成的擴音筒,扯著嗓子喊:“砸!給我通透地砸!我要的就是一覽無余!貨架高度要統一,要讓客人伸手就能拿,踮腳就能看!”
“這”老王頭苦著臉,“這要是客人順手牽羊咋辦?咱們也沒那么多伙計盯著啊,這不是開門揖盜嗎?”
在這個買東西都要隔著柜臺、伙計拿貨的年代,李澈這種“自選模式”簡直就是在挑戰他們的認知底線。
“問得好!”
李澈從磚堆上一躍而下,走到大門口,粉筆在地上重重畫了個圈。
“看見這個窄口沒?這是唯一的生門!不管他在里面拿了金山銀山,最后都得從這兒過!”
他指著那圈道:“這兒,我要設‘收銀臺’!每個口子配個算盤打出殘影的小姑娘,再左右各立兩尊黑面煞神當門神!想出門?行啊,把賬結了,少一個子兒都別想走!”
“收收銀臺?”
工匠們面面相覷。雖然還是覺得玄乎,但看著李澈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再想想這位爺可是連夏天造冰這種逆天事都干得出來的“妖孽”,大伙兒也只能咬牙:干了!
工程進度如火如荼,但一個棘手的問題冒了出來。
吃飯。
幾百號壯勞力日夜趕工,那是拿命在拼,肚子餓得比狼都快。
蘇家雖豪氣,頓頓大魚大肉從府里送來。可這深秋的北風跟刀子似的,飯菜從蘇府運到朱雀大街,路上就得半個時辰。等到了工地,熱乎氣早散沒了。
工地亂糟糟的沒地兒坐,工人們只能端著碗,縮在避風的墻根底下吃。
“呸!”
一個年輕小工剛咬了一口饅頭,差點把牙崩了。他想喝口湯順順,結果那菜湯上面凝著一層厚厚的白油,跟蠟似的,一口下去,那股子腥冷油膩味直沖天靈蓋,惡心得他當場吐了出來。
“這他娘是給人吃的嗎?簡直是吃冰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