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想到了什么往事,永安帝的神色變得有些柔和,他看著面前這個已經空了一半的碟子,緩緩說道:“朕老夫年輕時,也曾在軍中待過。那時候,行軍打仗,若是能吃上一口熱乎的亂燉,那便是神仙日子了。”
“如今富有四海,吃的卻多是些溫吞吞的精致玩意兒,反倒沒了那股子熱乎勁兒。”
“今兒個這頓飯,吃得舒坦。”
永安帝放下筷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滿足。
李澈見狀,笑著說道:“老爺子若是喜歡,以后常來便是。這壇子里還有不少,我讓后廚給您備著,走的時候帶上。”
“連吃帶拿,你倒是大方。”永安帝笑著指了指李澈,隨即神色微微一正,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不過,這佛跳墻雖好,做起來怕是不易吧?”
“是不易。”李澈坦誠道,“光是備料就得數日,火候更是要守著,少一刻都不行。”
“是啊,治大國如烹小鮮。”
永安帝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卻越過茶杯的邊緣,若有若無地落在李澈身上,“這火候,難拿捏啊。”
李澈心頭微微一跳,敏銳地察覺到這話里似乎有話。
永安帝放下茶杯,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那原本輕松愜意的氛圍,在這一刻似乎悄然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剛才聽你說這書生的故事,朕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永安帝的聲音依舊平緩,但那種帝王的威壓卻隱隱透了出來,“最近京城里,似乎也出了不少像這‘佛跳墻’一樣新鮮的玩意兒。什么能洗得干干凈凈的‘香皂’,什么比雪還白的‘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