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沒有心藥,只能等死了。
夏德珩后悔了,早知道如此,當初說什么也要阻止夏文瑾的胡鬧。
如果不和李鈺成婚,也就沒這事了。
只是現在后悔也晚了。
他回了院子,進入了夏文瑾的房間。
床榻上,夏文瑾靜靜地躺著,-->>曾經明艷照人、顧盼生輝的容顏,如今已是蒼白如紙,雙頰深深地凹陷下去,已經大變模樣。
昏迷月余,湯水難進,使得她原本窈窕的身形變得異常單薄,裹在錦被里,幾乎看不出什么起伏,唯有那微弱起伏的胸口,證明她還活著。
房間內,夏夫人和柳如煙都在。
自從夏文瑾病倒好,兩人便幾乎寸步不離地照顧。
見到夏德珩進來,夏夫人急忙起身,“老爺,大夫怎么說?”
夏德珩勉強笑了笑“大夫說了,好生養著,會好起來的。”
夏夫人急忙道:“瑾兒,聽到了嗎?大夫說你會好的。”
夏文瑾緩緩睜開眼,那雙曾經靈動如秋水的眸子,此刻黯淡無光,她聲音微弱,“爹,娘,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我時間不多了。”
“我的兒啊……”夏夫人再也忍不住,伏在床邊痛哭失聲。
柳如煙站在一旁,早已淚流滿面,她緊緊握住夏文瑾冰涼的手,哽咽道:“文瑾,你別胡說,你會好起來的,李鈺他……他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提到李鈺這個名字,夏文瑾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李鈺走后,她便和柳如煙在家安安靜靜等著,也派人出去北疆那邊打聽情況。
只是沒有想到等來這樣的噩耗。
和李鈺在京城相處一段時間,夏文瑾已經深深喜歡上了李鈺。
覺得他不僅才華出眾,而且年少有為,不屈服溫黨,是她夏文瑾心目中的大丈夫。
她從沒后悔之前搶李鈺成婚的荒唐。
反而慶幸能嫁給李鈺這樣的人,只是沒有想到等來了李鈺死亡的消息。
他才16歲啊!
夏文瑾感覺心又在痛了,這不是心疾發作的痛,而是一種心碎的痛。
她看向父母,氣若游絲,“爹,娘……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單獨和如煙姐說說話……”
夏德珩看著女兒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心如刀絞。
知道這或許是姐妹倆最后的體己話了,他重重嘆了口氣,攙扶著幾乎癱軟的夫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房間。
房門輕輕合上。
夏文瑾看著滿臉淚痕的柳如煙,眼中有著不舍和愧疚。
“如煙姐……對不起,當初,是我硬要拉上你……想著我們姐妹,此生都不分開,一起嫁給他。
可如今……他……他先走了,我很快也會隨他而去,留下你一人……”
柳如煙拼命搖頭“文瑾,你會好起來的,我們還要一起面對以后的人生,我很感謝你拉著我一起嫁給李鈺,你沒有對不起我。”
夏文瑾笑了笑“早……早知道他會死在草原上,我……我當初就不該聽我爹的,而是應該……應該跟著一起去。”
夏文瑾說到這里,劇烈咳嗽起來。
柳如煙急忙安撫“別說了,文瑾別說了,你好好休息,一定會好起來的。”
夏文瑾搖了搖頭“如煙姐,你再給我念念他寫的那些詩詞吧。”
柳如煙強忍著巨大的悲痛,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輕聲吟誦起來。
從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到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再到最后的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柳如煙一首首地背誦出來,這些李鈺的詩詞,她早已背得滾瓜爛熟。
隨著那熟悉的詞句在耳邊回蕩,夏文瑾臉上的笑容漸漸加深,蒼白的面容仿佛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她的眼神開始渙散,目光越過柳如煙,望向虛空的某處。
仿佛看到了那個身著青衫、嘴角含笑的少年正踏著詩詞的韻律,穿越千山萬水,微笑著向她伸出手來。
夏文瑾也慢慢伸出手,眼睛緩緩閉上。
鈺郎來接我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