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帆載著秦七汐一路向東。
在駛離城門五里地后,便看見氤氳在朝霞與云層之間的群山,連綿百里。
從官道一側的小徑往里,很快便登上其中一座山丘。
隨著山路愈發崎嶇狹窄,電動車已然無法通行,江云帆只得尋了一處隱蔽的草叢,將這現代造物暫時藏好,隨后便與秦七汐徒步向山腰攀登。
“來,先噴點澀克斯噶得。”
山林之中,蚊蟲繁多,江云帆掏出了早上剛兌的六神花露水,遞到秦七汐手里。
小郡主一臉茫然:“這個怎么噴?”
“我先示范一下。”
江少爺無奈地將花露水接回,隨后對準秦七汐裸露在外的皓腕、粉頸乃至胸前肌膚,反復按壓噴頭,只聽“滋滋”幾聲,清涼的香霧便均勻地附著其上。
秦七汐的眼眸中滿是驚異,這還是她頭一回見到如此精巧的瓶子,里面的香露只需輕輕一按,便能化作霧狀噴灑而出,宛若無形的繁花綻放。
她心中愈發篤定,江公子果然與這世間的凡夫俗子截然不同。
他隨手拿出的每一樣物事,似乎都蘊含著超乎她認知與常理的奇妙。
江云帆的目光落在她的裙擺下,提醒道:“小腿上也得來點。”
“哦……”秦七汐話音未落,便被那略帶刺激性的氣味嗆得打了個可愛的噴嚏。
盡管如此,她還是順從地稍稍撩起裙擺,露出了那雙白皙纖秀的小腿。
江云帆見狀,連忙又噴了幾下,心中暗道,如此美腿若是被蚊蟲叮咬出幾個包來,那該是何等的暴殄天物。
“這瓶東西你且留著,日后出門時記得多噴一些。”
“好,多謝江公子。”
江少爺對此毫不在意,一瓶花露水罷了,畢竟就在方才,他腦海中悅耳的提示音再度響起,秦七汐的好奇與驚異又為他貢獻了足足數百點情緒值。
短暫休整過后,兩人便沿著山路繼續向上行去。
沿著蜿蜒的小徑攀登了約莫兩炷香的功夫,他們終于抵達了半山腰處。
此處地勢豁然開朗,竟是一片廣袤平整的原野,芳草萋萋,山霧繚繞,遠方更有云海奇峰懸掛天際,構成一幅巍峨而奇妙的畫卷。
而就在這片山腰原野的深處,赫然坐落著一戶被蔥郁林木環繞的別致小院。
江云帆見此景致,心中不禁暗自感慨,能尋得這般仙境隱居,才他娘的配稱作世外高人!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終于來到了那座清幽小院的門前。
站在門外,秦七汐輕聲解釋道:“韓先生并非生來便隱居于此,他早年也曾在市井中行醫,只是后來右目不幸失明,才從城中搬離。”
江云帆心生疑惑,右眼失明與搬出城外,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何必然的聯系?
不過他并未深思,眼下他更關心的,是今日能否成功請動這位神醫出山。
他轉頭望向秦七汐,開口問道:“韓神醫上一次為人診治,是在什么時候?”
“這個……”秦七汐略作遲疑,最終還是輕聲答道,“應該是在上個月底。”
她遲疑了片刻,似乎有所顧慮,但終究沒有選擇隱瞞。
事實上,上個月底,韓錦山確實曾受邀前往南毅王府,而他診治的對象,正是她自己。
“這么說來,他倒也并非完全與俗世隔絕,還是會出手為人治病的。”
聞聽此,江云帆心里稍稍有了一些底氣。
然而,從這簡單的問答之間,他敏銳地察覺到,秦七汐對于懷南城內的大小事務似乎都了如指掌。
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其家族乃是皇賜國姓,可縱觀整個懷南城,除了南毅王府一脈,再無旁人姓秦,由此便可推斷,秦七汐并非懷南本地人士。
但若她不是本地人,又為何能在城中核心地段擁有一座那般奢華的小院?
又為何能對南毅王府的內情如此清楚,甚至可以自由出入?
一個模糊的猜想已在江云帆心中成型,但他并未點破,只是將這份揣測暫且壓在心底。
“對了江公子,”秦七汐忽然開口,“韓先生的脾性有些古怪,不如由我先進去通稟一聲,再請您入內。”
江云帆頷首應允,靜靜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敞開的院門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