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被困在那里,四面八方都是水聲、槍聲、哀嚎聲,以及蛇在游動的聲音。
而沒有路鳴澤的他,只是一個廢柴普通人,他只能窩囊地縮在酒窖里。
事實上,就算路鳴澤還在身邊,他也不打算再交易了。
寧愿死。
畢竟沒人知道,將路鳴澤這個惡魔完全釋放出來后,究竟會發生什么。
繪梨衣邀請他和她一起出國,她甚至要去接路明非一起走。
路明非當然很激動,但他還是拒絕了。
因為不順路……
繪梨衣每在這個城市多耽誤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她約定兩人要在韓國的海棠花樹下見面。
而路明非,因為覺得自已活不到那時侯,所以他回復得極其敷衍。
他甚至幻想繪梨衣拿著兩個冰激凌,卻因為怎么也等不到已經死了的自已,漂亮地哭了起來。
想到這里,他的惡趣味得到記足。
至于繪梨衣時不時夾雜著的“sakura我好怕”“sakura我好冷”則被他忽略了。
開玩笑,我自已才是真的又冷又怕,不得已瘋狂喝著酒。
你坐在溫暖的奔馳后座,去往機場,即將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你怕什么?
然而擁有上帝視角的王海,卻是已經心如刀割。
他知道要發生什么了……
而當心血來潮的路明非想要查看繪梨衣的定位時,卻驚恐地發現,她沒在機場,而是處在戰場中心的紅井!
王海翻開這一章,它的標題叫讓:櫻怒之日。
“櫻……是sakura,小櫻花嘛……”
“快去啊!求你了!路明非!快去找她!”
當王海看著路明非還在心懷僥幸,還在猶豫她值不值得他的四分之一時,他真的再也繃不住了。
“你不是說……如果世界不喜歡她,那世界就是你的敵人了嗎……路明非,你快去啊!你不要食啊!”
“你他媽的只會口嗨嗎!”
這一刻,或許王海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上帝視角,但不可否認,他真的代入了進去,他在為里面每個角色的命運和選擇揪心。
其實路明非并沒有耽擱太久,在經過一次生死搏斗后,他最終還是踏上了尋找繪梨衣的道路。
這一刻,他沒有路鳴澤的兜底,他只有一輛蘭博基尼,以及抱著視死如歸態度的孱弱之軀。
可惜……
一切還是來不及了。
他在半路上遇見了路鳴澤,從路鳴澤給他復現的影像里,他看到了最終的悲劇。
繪梨衣被赫爾佐格抽干了血,蹂躪的不成樣子,包成繭摔在了井底,成為一具干枯的尸l。
只是臨死前,她還在輕聲抽泣著:
“……sakura……sakura……sakura!”
看到這里,王海大腦都要炸開了,他感覺自已和路明非一樣,像一條被抽走了脊梁的狗。
他低聲哀嚎了出來。
舍友紛紛向他投來驚恐的目光,黑暗中,三位舍友沉默對視,最終還是躺了回去。
路明非把繪梨衣放在膝蓋上,打開她的行李箱。
箱子里塞得記記的,路明非給她買的那幾件裙子折得整整齊齊,最占地方的是一本相集。
里面是路明非帶她去過的每一個地方的明信片,明信片背后寫著時間和簡單的話。
路明非從箱子里拿出裙子和鞋子來,給繪梨衣穿上,讓她靠著井壁坐下,為她整理好頭發,再把那些小玩具一件一件放在她的旁邊。
無意中,他發現了一個更殘忍的事情,那就是所有玩具的標簽都被換過了。
所有玩具都被標明是sakura和繪梨衣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