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萍的別墅客廳里,只亮著一盞昏黃的落地燈。
燈光將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射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空氣里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酒氣,那是晚飯時,楊玥開的那瓶紅酒的味道。
她端著一杯溫水。
腦海里,卻反復回放著之前的情景。
楊玥的挑逗,陳飛的從容,還有那兩個女人之間無聲的交鋒。
楚燕萍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那是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帶著些許無奈,又有些許甜意的笑。
門鈴聲突兀地響起,尖銳,急促。
打破了這一室的寧靜。
保姆匆匆從偏廳走出來,臉上帶著疑惑。
這個時間點,會是誰?
楚燕萍微微蹙眉,心中的那點溫存被打斷,一絲不悅浮上心頭。
“夫人,是……是秦先生。”
保姆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遲疑和為難。
秦正陽。
“他怎么來了。”
他的到來讓她重新回到現實世界里了。
上一次的短暫的見面過后,幾乎都忘記了自己還有丈夫,還是一個已婚的女人。
楚燕萍臉上的那抹淡笑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冷漠。
“讓他進來。”
她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客廳的水晶吊燈被打開,瞬間的光亮刺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秦正陽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身上那件昂貴的定制西裝,此刻卻顯得有些皺巴巴,領帶也歪向一邊。
曾經意氣風發的臉上,布滿了疲憊與憔悴,眼下的烏青尤為明顯。
他看到端坐在沙發上的楚燕萍,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窘迫,有希冀,還有一絲不易察白的怨憤。
“燕萍。”
他開口,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刻意擠出的溫情。
楚燕萍沒有起身,甚至沒有看他。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水杯上,看著水面因燈光而泛起的微光。
“有事?”
兩個字,冰冷,疏離。
秦正陽的臉色僵了一下。
他搓了搓手,走到沙發旁,卻沒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姿態。
“燕萍,公司……公司出了點問題。”
“我需要一筆資金周轉。”
楚燕萍終于抬起眼,看向他。
她的眼神很靜,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潭。
“你的公司,與我何干?”
秦正陽的呼吸一窒。
他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
“燕萍,我們……我們畢竟是夫妻。”
“公司也是我們當年的心血,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他試圖喚起她的記憶,用“我們”這個詞來拉近彼此的距離。
楚燕萍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夫妻?”
“秦正陽,在你夜不歸宿,流連花叢的時候,你記起過我們是夫妻嗎?”
“在你用一張張銀行卡打發我的時候,你記起過我們是夫妻嗎?”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針,狠狠扎在秦正陽偽裝的面具上。
秦正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知道,溫情牌已經沒用了。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陰狠起來。
“-->>楚燕萍,你別逼我。”
“公司要是破產了,對你也沒有好處。我們是捆綁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