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打破了沉默。
“陳醫生,我們想聽聽你的具體思路。”
“疏風透表,清熱解毒,化濕宣肺。”
陳飛繼續說道:“需要針對不同病患的體質和病情階段,調整方劑。我需要一個獨立的實驗室,還有一些助手,以及絕對的藥材調配權。”
他的要求直接。
王主任和幾位專家對視一眼,最終點了點頭。
“可以。”
“你需要的人,明天一早就能到位。”
得到了許可,陳飛沒有浪費一秒鐘。
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曉琳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林曉琳的聲音帶著一絲睡意。
“陳醫生?”
“小林,你馬上來一趟市疾控中心,帶上我書房里那幾本線裝的《溫病條辨》和《傷寒雜病論》古籍。”
“記住,是書柜最里面那幾本。”
林曉琳沒有問為什么。
“好,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陳飛已經投入到工作中。
他向王主任要來了目前所有感染者的詳細病例,一張張地翻閱,分析。
天色微亮時,林曉琳趕到了。
她不僅帶來了古籍,還拖著一個行李箱。
“我把醫館里常用的藥材樣本都帶來了一些,還有您的換洗衣物。”
陳飛看著她,表示感謝。
“辛苦了。”
一間臨時改造的實驗室里,很快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
陳飛和林曉琳,連同疾控中心派來的兩名研究員,組成了一個特殊的小組。
古老的醫書攤開,泛黃的書頁上是先輩們與瘟疫搏斗的智慧。
現代的病毒分析報告放在一旁,上面是復雜的分子結構圖。
陳飛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他將古籍中的方劑,與現代病毒學報告中的病理反應一一對應。
“金銀花、連翹,辛涼透表,清熱解毒。”
“杏仁、石膏,宣肺平喘,清泄肺熱。”
“藿香、佩蘭,芳香化濕,醒脾和胃。”
他的筆在紙上飛快地寫下一個個藥名,又劃掉,重新組合。
林曉琳和兩名研究員則負責將他初步擬定的方劑進行分類、稱重、熬煮、萃取。
實驗室里,只有藥材碰撞的細碎聲和儀器運轉的低鳴。
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繃到了極致。
一天,兩天,三天。
實驗室變成了他們的家。
泡面和咖啡是唯一的食物。
疲憊的時候,就在行軍床上短暫地瞇一會。
陳飛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血絲密布。
他仿佛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
第四天凌晨。
一份新的實驗報告被送了進來。
“陳醫生……3號方劑……我們用3號方劑的萃取液做了病毒抑制實驗……”
他把報告遞過去,手指都在哆嗦。
“抑制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二。”
整個實驗室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張薄薄的紙上。
林曉琳捂住了嘴,眼眶瞬間就紅了。
陳飛接過報告,手指微微用力。
成功了。
這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但卻是最關鍵的一步。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連日緊繃的身體傳來一陣虛脫感。
一場新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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