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白面。
    他們一年到頭,連稠一些的野菜粥都喝不上幾回,也就是分家之后日子好過了些,但也沒見過白面,更何況是整整半袋。
    二川咧著的嘴根本合不攏。
    “二叔給的。”
    “二叔?”大山的眉頭皺起來:“他有這么好心?”
    一時間,他腦子里已經冒出了無數個念頭,都是趙有滿可能打的壞主意,又被他一一否決。
    不管想做什么。
    都不至于讓他下血本掏這么多白面出來。
    “這白面我有用。”
    林棠枝和四丫一前一后從屋里出來。
    四丫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剛哭過,不過已經沒了進屋時的忐忑和委屈。
    三丫小跑到四丫身旁。
    “我就說,娘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
    四丫抬頭,看了一眼林棠枝的背影,又快速低下頭,聲音很小:“再看看吧,萬一娘又變回去了呢。”
    三丫啞然失笑。
    二哥說得沒錯,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四丫的嘴頂著。
    林棠枝歡喜地接過白面,捧在鼻尖嗅了嗅,獨屬于食物的香氣縈繞在鼻尖,她腦中已經想了許多種白面做成的吃食。
    之前想留著包餃子。
    眼下,她已有了更好的打算。
    讓大山和二川上樹,把那棵樹上的紅棗全摘了,自己則把上午撿的橡果平鋪在一塊還算光滑的石板上,找了塊趁手的石頭砸殼。
    見林棠枝干活,三丫四丫也找了塊差不多大的石頭,學林棠枝的樣子敲著。
    五石則扯了些干草鋪在石凳上,讓林棠枝坐得舒服些。
    橡果敲了有三分之一,大山和二川把紅棗摘好了,接了林棠枝的石塊敲著,而她捧著那些紅棗簡單沖了一下,就抱回屋里,實則放進空間,用靈泉水泡著。
    娘幾個一起動手,那些橡果沒用多長時間就敲好了。
    林棠枝把這些敲好的橡果都放在木桶里泡著。
    二川悄悄摸了一個,背著林棠枝塞進嘴里。
    一嚼。
    整張臉都皺在一起。
    好苦,好澀,好難吃。
    “娘不會要弄這么難吃的東西給我們吃吧?”
    大山正低頭給全家人編草鞋。
    他手藝一般,編出來的草鞋也就是勉強能穿的水平。
    這么多年,林棠枝圍著二叔家轉,他已習慣了又當爹又當娘地照顧弟弟妹妹。
    看了看木桶里逐漸變成茶色的水,表情也沒好太多:“感覺像。”
    二川的天都要塌了。
    “不是……那么難吃的東西,還不如野菜,娘怎么想的?腦子被……”
    差點脫口而出的話,他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大山沒理他,繼續低頭做草鞋。
    二川頹廢地坐在地上:“老天啊,大哥你想想辦法,這東西真沒法吃啊。”
    就算是災荒年,大家寧愿挖野菜都不愿意吃的東西,可想而知是有多難以下咽。
    “不行,我去挖野菜。那東西,寧愿餓死我都不會吃。”
    橡果的苦澀味道,需要多次泡水,也無法去除干凈。
    趁大家沒注意,林棠枝已經利用空間,換了好幾次水了。
    而且她發現,靈泉水去苦澀的速度,比普通的水要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