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蕭哥讓我們先休息,開工日子還沒定,但是就在這幾天,院子旁的小房間我們可以挑一間住。
我和羅標進了房間,蕭哥、杜哥和大壯則依舊坐在涼亭喝茶談事。
“兄弟,你一個大學生,怎么來干這個活?”
羅標收拾好床鋪后,把鞋一蹬,躺在床上問我。
“家里窮唄,老爹治病要錢,弟弟上學要錢,不出來打工咋整。你呢?”
我也躺在床上,雙手枕在頭下,望著天花板說道。
“打工?哈哈,杜哥說你是大學生,看來你真是,盜墓不說是盜墓,說打工,你們說話可真有意思。”
我猛地從床上翻起來。
“你說什么?盜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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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沒有一走了之或者沖上去質問老杜他們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
事實上,當我聽到盜墓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確實是這個。
但是當我看向窗外那三個正在喝茶的人,正在考慮要不要上去的時候那個開門的女人突然走到我們房子的窗戶外邊。
我當時也站在窗邊,一時恍惚,一個女人的臉就出現在了窗外,把我嚇了一跳——盡管那個女人很好看。
我不太會形容人的長相,但她確實是標準意義上那種好看的女人,而且我注意到,她當時看向我們房間的表情帶著一股子濃到幾乎無法散開的監視的味道。
她看到我也在窗邊站著,那股子凌厲的眼神瞬間就消失了,但我還是捕捉到了。
“小白,小羅,洗洗手準備吃晚飯。”
羅標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來了!”
走到我旁邊的時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想啥呢大學生?吃飯滴干活!”
飯后,我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要跑,于是我去找了那個女人。
我敲了敲她的房門。
“姐,幫我開下門,我出去買包煙。”
他沒有開門,只有一道聲音傳了出來。
“找老杜拿一包就行,或者明天我出去幫你買。”
我回到房間,躺在床上。
這個小院好像變成了我的監獄,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月光似乎是我唯一可以接觸到外界的東西,而那個女人,就是看守我的獄卒。
我好像,真的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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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院子里插了兩把鐵鍬。
老杜坐在涼亭上,蹺著二郎腿晃著腳看著報紙,羅標很自來熟去打招呼,我則看著那兩把插在地上的鐵鍬——它好像兩個墓碑。
見我們醒了,杜哥用下巴點了鐵鍬一下。
“兩個小時,挖個一人深的坑,先練習一下,盡快速度快一點聲音小一點”
后來我也看過不少盜墓小說,文筆雖好,卻總把這事寫得如同兒戲。
那些主角下墓前幾乎無需訓練,這在我看來,是在找死。
時代不同了。
古時候,官差從報信到出動得要幾天,足夠賊人摸完東西遠走高飛。
而現在,以盜挖點為圓心,方圓五十里的警察能在一小時內撲到你臉上。
所以,現代盜墓,玩的是速度,是效率。
在古代,挖洞的和開棺的可以是同一個人,因為時間足夠,他們有時間休息恢復體力,但是現在不行,高強度的挖掘工作,在挖開盜洞之后,基本這人就廢了,得讓他休息,然后由專門開棺取寶的人下去把東西摸上來,等他們摸完之后,挖洞的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再由他把盜洞回填。
對了,這也是一個被很多人忽視的點。
很少人會提到盜洞回填,但這個十分重要,在有人煙的地界留下一個洞,就跟在警局門口刻下‘我來過’一樣。
試想一下,一條你經常走的路或者地,突然之間多出來一個洞,是個人都會過去看一眼,正常人只要看一眼,幾乎一個小時之后,所有的道路信息監控就會被仔細排查,這個時候,你就可以等死了。
而盜洞回填,也是很有門道的,如何分土、怎么搭架子、什么情況下要和稀泥等等。
這些都是我在那幾天瘋狂地挖土與回填中杜哥和蕭哥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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