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腦在瞬間開始了高速運轉。

根據市場上的普遍行情，像小炎能解決自身元素沖突，這種具備一定研究價值，但本身又被主流判定為“進化失敗”的“廢獸”案例，能夠拿到的研究合作經費，通常在五十萬到八十萬之間。

八十萬，已經是行業內默認的封頂價格。

星然集團肯直接出到一百萬，多出來的那二十萬，毫無疑問，是楚嫣然在背后為他爭取到的結果。

他抬起頭，目光越過合同，望向身旁的楚嫣然。

那份無聲的感激，盡數融在了眼神里。

楚嫣然捕捉到了他的視線，只是微不可查地，輕輕點了點頭。

她的神情平靜而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蘇陽的視線重新落回那份合同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紙張的邊緣。

他的心中，正在進行著最后的權衡。

風險。

這個詞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星然集團作為龍國最頂尖的戰獸集團之一，其研究部門的實力深不可測。

萬一，他們發現了《焚訣》的蛛絲馬跡

這個念頭只存在了一瞬，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焚訣》不是血脈，不是天賦，更不是某種可以被儀器檢測到的基因序列。

它是來自系統的培養功法，是直接作用于靈魂與能量運轉層面的東西。

這些研究員的檢測手段再高明，也只能檢測到小炎體內能量總量的變化、元素構成的改變，以及身體素質的提升。

他們能看到“果”，卻絕對無法探究到“因”。

只要自己守口如瓶，暴露的風險，無限趨近于零。

賭，還是不賭？

蘇陽的腦海里，毫無征兆地，浮現出不久前，叔叔蘇建國在辦公室里簽下那份援教協議時，那個決絕的、毫不回頭的背影。

他心中最后的一絲猶豫，瞬間煙消云散。

下定決心的瞬間，他不再遲疑，從助理手中接過了那支金屬簽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