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風口子屯,關山一頭扎進了東屋的實驗室。
這棵鐵皮野山參,是休眠了幾百年的靈物。
要想讓它重現參王的風采,不能用普通的水洗,那是暴殄天物。
關山拿出了那套珍貴的玻璃儀器。
他沒有用酒精,而是取了一小塊之前剩下的玄玉雙生母本,切下極薄的一片,放入燒杯中,加入山泉水,用文火慢煮。
一個小時后,得到了一小杯略帶渾濁、散發著奇異幽香的液體。
這是回陽水。
玄玉雙生的生物活性極高,能激活植物細胞的再生能力。
關山帶上醫用橡膠手套,用一支狼毫小筆,蘸著回陽水,一點一點,極為耐心地刷在那層黑黑的鐵皮上。
這活兒,比繡花還細。
隨著液體的滲透,那層因為年代久遠、氧化嚴重的黑色表皮,開始慢慢軟化、脫落。
就像是給一位蒙塵百年的美人,輕輕揭開了面紗。
整整一夜。
當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東屋時,關守林和王桂香推門進來,送早飯。
“山子,歇會兒吧,這黑漆漆的樹根子,還能變出花來”
王桂香的話,堵在了嗓子眼。
在炕桌上紅絨布的襯托下,昨晚那根像燒火棍一樣的破爛,此刻已經大變樣。
那原本萎縮干癟的蘆頭,此刻吸足了水分,變得飽滿挺立,上面密密麻麻的蘆碗清晰可見,像一串串珍珠。
那原本黑黢黢的表皮,已經褪去,露出了下面黃褐色的、如同嬰兒皮膚般細膩的本色。
最神奇的是,參體上那一圈圈橫向的紋路,深邃而古樸,透著一股子難以喻的貴氣。
“這這是昨晚那根?”
關守林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這哪是樹根,這分明是個娃娃啊!”
“爹,這就是六品葉的參王。”
關山小心翼翼地將其裝進一個特制的、底部鋪著苔蘚的玻璃長盒里。
“有了它,咱們縣城的店,就有了魂。”
縣城,向陽電影院旁。
老風口山貨直銷處的招牌下,今天掛出了一塊新的紅布條幅:
“喜迎參王,鎮店之寶,以此明志,貨真價實。”
這口氣,狂得很。
電影院門口的小年輕們,本來是沖著電子表和鄧麗君來的,結果一進店,目光就被柜臺正中央、那個玻璃罩子里的東西吸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