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蓮一看這伙食,眼珠子都綠了。
“我的天!給泥瓦匠都吃這么好?紅燒肉?白面饅頭?”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不拿筷子,直接伸手抓起一個饅頭,掰了一半塞給旁邊的兒子關虎,“虎子,快吃!你在家哪吃得著這個!你二叔家現在是地主老財了,油水大著呢!”
關虎也不客氣,一邊嚼著饅頭,一邊吊兒郎當地區夾盆里的肉,筷子在里面亂翻,把好好的菜攪得亂七八糟。
周圍的瓦匠工人們都皺起了眉,但看著主家沒說話,也不好發作,只能端著碗躲遠點吃。
王桂香正在灶臺邊忙活,看到這大伯哥一家子突然殺到,手里的勺子差點沒拿穩。
她永遠忘不了三年前的那場雪。
那時候關守林剛病倒,家里窮得連買止痛片的錢都沒有。
她冒著大雪走了一天的路,去隔壁太平溝屯找關守業借錢。
結果呢?
這王翠蓮連門都沒讓她進,隔著門縫扔出來一句:“老二那病是窮病,治不好的!別來沾我們的晦氣!我家虎子還要娶媳婦呢,沒錢!”
那天,王桂香是哭著走回來的。
可現在,這家人聞著肉味兒,來了。
“桂香啊!還愣著干啥?沒看見大哥大嫂來了?趕緊給盛飯啊!”王翠蓮一邊吃一邊吆喝,仿佛她是這家的女主人,“對了,再弄倆硬菜!這剩菜剩飯的,咋招待你大哥?”
王桂香咬著嘴唇,眼淚在眼圈里打轉,剛想發作。
關守林卻嘆了口氣,給了媳婦一個祈求的眼神:“孩兒他娘去吧,切盤腸,再炒個雞蛋。”
他還是心軟。他總覺得,都是一個娘腸子里爬出來的,以前那是家里窮,大哥怕被拖累。現在自家日子好了,以前的恩怨就過去吧。
晚上,關山從縣城回來了。
一進院子,他就感覺氣氛不對。
工人們都還沒走,三三兩兩地聚在墻根底下嘀咕。
“廠長,你家來親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