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渠也來不及看清這人眼底的占有欲,到底為了哪般,那清冷的古音就在房間中飄渺流瀉出來。『
他不是音樂科班出身,但也能聽出這曲子與她之前所有風格的歌曲完全不同,光是前奏就醞釀著幽深古意,淡淡的憂愁古風。
歌曲里面的鼓點,清晰可辨,還有其他似乎還有鍵盤鋼琴,吉他還是貝斯,他有些分辨不出來。
但他很肯定地聽出這些都是現代樂器,但很奇特地,拚湊出來的裊裊古意,歷史感深遠而厚重,音色又扣動人們心弦。
淡淡的伴奏中,她本身就清澈仿佛脫離塵世,那慵懶又清冷的吐字,就伴著那畫面的旋轉而緩緩響起。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
浮圖塔,斷了幾層,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一盞殘燈,傾塌的山門。”
唐渠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呼吸,他覺得自己身上每個毛孔都在顫動。
他以為,《逆戰》就已經是她九十分的作品了。
又譬如那些,她曾經自己演唱過的歌曲,都是九十分以上的杰作。
但這歌無論詞曲,無疑都是上等佳作,功力深厚。
他本來以為,她深諳現代流行音樂,天賦驚人,又敏感多情,才能寫出那樣突破人心防的情歌,或者那樣揮斥方遒熱血到暴烈、宛若戰歌的熱曲。
但他卻不知道,她還有這樣令人嫉妒到要狂的、對字詞美感掌控到極致的古風功底!
這已經不是天賦二字能夠形容了。
百年,才有的天才嗎
這古風充斥的整歌曲,無比貼合沈國立對于這部電影做的顏色基調,紅磚綠瓦,血衣黑,白袍綠紗……
她的才能,驚才之艷艷,比他想象的還要夸張。
這歌如果放在她的平臺上競價,要出多少錢才能竟拍到
這種作品,恐怕用多少金錢去衡量,都是一種玷污。
唐渠盯著放映廳的大屏幕不放,畫面中正好播放到他實驗的莫辰逸一身白衣隨風揚起,他正坐在欄桿上,正抬頭望向無邊的遠方。
還是那個莫府山門,還是那亭臺水榭,那山川如畫,但卻少了那一抹水綠色身影。
他不知道是在等,還是在追憶,或是在思考……
只是枯坐著,靜待天邊夕陽的降落。
裊裊音符,在這樣的畫面中,圍繞著這個孤獨卻高傲的男人。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那史冊,溫柔不肯,下筆都太狠。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
千年后,累世情深,還有誰在等。”
那么貼切的詞,她到底怎么寫出來的
唐渠思緒突然飄得有些遠,雙眸慢慢地有些迷惘,仿佛是回憶到了電影拍攝時候,那總是在他一身戰袍披身的跟前,晃來晃去,怎么都趕不走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