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眾心里,粉絲的素質,往往代表了一個藝人的形象以及內在。
這種認定,并不是沒有道理。
藝人形象正面,品行端正良好,那么吸引的粉絲也大多都成熟高端,行為舉止都有良好素質。反之,如果一個藝人的追隨者都品味低下,行為粗鄙甚至極度具有攻擊力,那么大家也很難相信這位藝人是擁有魅力人格的。
所謂的臭味相投,就是這個情況的最好概括。
當宏豐電視臺門口的這些暴行,甚至出動警隊的場面在網上各種流傳時,輿論也開始搖擺了。
很多沒有看過節目,沒有聽說過蒙面鴨子的學者、社會學家、帶v的微博認證評論員,都開始對這樣粗暴的行為,進行了抨擊。
“當愛的行為如此失禮時,我們不得不深思,這種愛的背后該是怎么樣的丑陋。”
“用暴力維護的正義,本身就是一種極端的不正義。”
“失去理智的粉絲,所擁護的該是如何的一種明星”
林容也看到了這些評價,她并沒有用自己的微博帳號進行任何反駁,或者提出抗議。
清者自清,從頭至尾,她從沒有背棄過自己做人的原則。她對這些道貌岸然的評論,只是一笑而過。
只有徐書恒嘴里罵著粗話,一邊又急著托關系想辦法去發公關文。
但粉絲們的動作比他更快,很快就有一篇《為什么我們憤怒了》的文章發布,并且在短短一小時就轉載了上萬次,評論多達三萬多條,點贊數量更是超過了十幾萬。
這篇文章,是一個“非主流農民”的id在微博上發布的,還艾特了十幾個之前出諷刺的所謂專家帳號。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來城市打工,來自農村的年輕人。如專家們所料,我沒有什么大學文憑,也沒有受過他們說的高等教育。
我來到這個城市,不滿二十,僅僅帶著兩三件換洗衣服,帶著家里三分之一的存款,坐了將近十個小時的硬座火車來到這里。我看到了一幢幢只在村里電視機出現過的高樓大廈,還有好像在那攝影照片里燈光璀璨的城市夜景。
我現在是工地里的一個水泥匠,賺著維持生活的那點錢,走到哪里,都看到城市人眼底那寫著的輕視。公交車里,沒有人愿意跟我站在一起,甚至餐館里,有時候也要被服務員委婉地請求與人拚桌時,而被那些西裝革履的城市人拒絕。
大家的眼底都寫著,我們看不起你。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想要來城市打拚的農村人,跟我一樣的人還有很多,我們都只是《為你寫歌》最新一期里,那生活在最底層、受盡了白眼的農民工之一。
專家說的對,我們沒有素質,不懂得素質。
我們憤怒了,所作出的行為,都粗暴而直接,因為當沒錢也沒權的底層人被激怒的時候,就如同歷史故事里的數百次農民起義一樣,我們只懂得怎么揭竿而起!
我今天寫的這篇文章,不是辯駁我們的粗劣,只是告訴所有人我們為什么而憤怒,為什么而揭竿。
最新一期的《為你寫歌》,當看見跟我一樣的那個哥們,穿著工地里的那套還站著泥點跟石灰的藍色工作服,出現在節目上的時候,我心里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就是我啊!那是另一個我!
一樣的卑微,一樣的粗陋,一樣的臟!
鴨子女神,我先這么稱呼她,事實上是后來搜索網絡,我才聽到了她在蒙面里的歌,當收看直播的時候,看到那個跟我很像的哥們走進房間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她是誰,還不知道她有一個跟仙女一樣的聲音。
她那天戴著墨鏡,我也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我一直在想,她這樣一個收入很高的藝人,一定在看到我們這些骯臟的男人時,會露出鄙視嫌棄的目光,甚至會跟另一個房間所謂的音樂精靈一樣,臉上笑著,但是身體卻僵硬,甚至不自覺地坐在了另一個沙發上與我們這群人保持距離。
然而,我想錯了。
她的聲音依舊那么溫柔,即便口罩遮住了她的臉,我也聽到了她的笑聲,跟一個精靈一樣。她那么親切地跟那個緊張不堪,眼底都寫著自卑,話都說不出來的哥們說,出去晃一圈放松心情吧。
那一刻,我就覺得她懂我們,她看懂了那哥們眼底的不知所措,看懂了那種覺得與正常人之間遙遠距離不可逾越的我們的自卑!
節目組導演多次反對,表示節目規則就是必須在房間中完成錄制,但她反復強調必須出去,就算節目效果不好把她淘汰也沒關系(事實上,我覺得最后節目效果太好了,導演組說她品德不正,簡直是在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