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外人在,自己跟小紅說話不方便,蘇曼卿就讓顧云騁留在了病房,沒讓他出來陪自己。
蘇曼卿來到大廳,一眼就看到坐在長椅上的謝小紅。
她背脊挺得筆直,卻微微側著身避開了住院部走廊的方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長椅邊緣掉漆的木紋,連蘇曼卿走到面前都沒察覺。
“小紅。”
蘇曼卿輕輕在她身邊坐下,將從病房里端出來的茶水缸子塞進她手里。
“剛開的水,喝點暖暖身子。”
謝小紅低頭看著掌心溫熱的茶水缸子,氤氳的水汽模糊了視線,好半天才低聲問道。
“他……他還好嗎?”
“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就是這幾天得好好養著。”
蘇曼卿頓了頓,看著她緊抿的嘴角,還是把話說了出口。
“小紅,文翔哥已經把你們六年前的事情告訴了我。”
“他說在你去他家之前,就給家里發過電報了。”
謝小紅的手指猛地攥緊,抬眼時眼底滿是紅絲,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
“電報?我沒見過……他母親說,他根本沒提過我。”
“還說……她還說……”
后面的話謝小紅哽咽住了。
其實她不說出來,蘇曼卿也猜到了鄭母會說什么了。
“他母親瞞了他,也瞞了你。”
蘇曼卿握住她冰涼的手,一字一句說得清晰。
“文翔哥說那封電報里寫了,你是他這輩子非娶不可的人,讓他父母一定要好好待你。”
“他本來已經批了假要趕回去接你,是臨時來了緊急任務才耽擱了。”
“等他趕回家看到你不在的時候,再跑去你家時,只看到你被別人接走的場面。”
謝小紅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但要強的她還是把眼淚咽了回去。
“我那時候真的以為……他騙了我。”
她哽咽著,聲音破碎不堪。
“他母親……把他和別人的結婚證摔在了我的臉上。”
這話剛說完,積蓄已久的眼淚終于砸在茶水缸子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蘇曼卿猛地站起身,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眼底滿是震驚。
“什么?結婚證?”
“他居然跟別人領了證?”
“這么大的事他居然敢隱瞞不報,簡直罪不可恕。”
“走,咱們去當面問個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實不用問,蘇曼卿也能猜到,這里面肯定是鄭文翔他母親搞的鬼。
但她說不管用,這種事情必須由當事人來解釋才行。
可當事人之一的謝小紅好像對這件事情的真相已經沒有興趣了。
“算了吧。”
“就算問明白了又能怎樣?”
“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單單是一張結婚證那么簡單。”
見她不去,蘇曼卿就又坐了回來,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之間的問題很多。”
“尤其是他的父母,是最大的難題。”
“不過你放心,文翔哥已經保證過了,只要你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處理掉所有的難題,不再讓他們給你增添任何的困擾。”
“還有小濤,文翔哥說了,你要是不放心小濤的話,他可以一輩子不要自己的孩子,全心全意地養育小濤。”
“一輩子不要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