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給患者打完針的謝小紅,一走出診療室就看到薛佩清身體筆直地站在不遠處。
以為她沒找到唐婉婉的住處又回來打聽,謝小紅不想再給自己找不痛快,剛要轉身就走,沒想到卻被薛佩清給叫住了。
“謝小紅,方便聊聊嗎?”
薛佩清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來往的路人好奇地側目,謝小紅能感覺到那些探究的目光落在背上,燒得她皮膚發燙。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緩緩轉過身。
“薛阿姨你要是想打聽唐醫生的事情,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可以問問別人。”
她的聲音平靜,聽不出太多波瀾,臉上依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
薛佩清微微勾唇,輕聲說道。
“我這一次是特意過來找你的。”
“如果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焦點,我也不會介意在這里跟你談。”
薛佩清的目光雖然含笑,但卻笑里藏刀。
謝小紅雖然跟她接觸不多,但能明顯感覺出來,這是一個專攻別人弱點,往人心上扎刀子的厲害角色。
謝小紅勾了勾唇,聲音平淡的說道。
“去外面的院子吧。”
說完,便朝外面走去,薛佩清緩步跟在她的身后。
昨夜的風雪把衛生所的小院覆蓋上一層厚厚的潔白。
微風吹過,枝椏上的雪粒撲到人臉上,寒冷刺骨。
謝小紅找了個背風的廊下站定。
她轉身時,正好看見薛佩清小心翼翼地踩著積雪走來。
身為南方人的薛佩清顯然不太習慣這樣的環境。
走到廊下時,不動聲色地拍了拍褲腳沾著的雪屑,目光卻已經在謝小紅臉上打了個轉。
“這院子倒是清凈,就是冷了點。”
薛佩清先開了口,語氣里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目光卻掃過謝小紅凍得發紅的耳尖。
“你當護士幾年了?”
謝小紅低聲回了一句。
“剛過了實習期。”
話落,薛佩清唇角微揚,勾起一抹譏誚。
“你確實挺厲害,短短幾年的時間,一個離過婚還帶著孩子的女人,居然能自學考上護理專業,成為一名護士。”
“不得不讓我佩服。”
聽到她提到“孩子”兩個字,謝小紅下意識地抬起了頭,看向對方的眼神里滿是警惕。
薛佩清見狀,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笑意,語氣卻愈發輕描淡寫。
“怎么?我說錯了?六年前你揣著肚子找上門,如今孩子都這么大了,想必這些年過得不容易吧?”
謝小紅垂在身側的雙手悄悄握緊,聲音依舊低沉平淡。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現在過得很好,就不勞您費心了。”
“過得好?”
薛佩清嗤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
“在衛生所當一個小護士,領著三十多塊錢的工資,帶著個孩子寄居在別人家,這也叫過得好?”
她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語氣里滿是威脅。
“謝小紅,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你和文翔并不般配。”
“他是部隊的參謀長,前途無量,從小又是在大家族培養起來的。”
“你們無論是學識眼界,還是人脈關系,都有著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