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腳踹開車門,順手又把張三墳從座椅上拽了出來。
再看往后看的時候,才發現秘心皇后早在車輛側翻的時候就沖了出去,正歡快的在路邊玩雪。
我苦笑一聲,說:“老板啊老板,你什么時候能走過問心之路呢?”
張三墳依舊是渾渾噩噩的模樣,時而沉默,時而自自語。
半個多月了,他依舊處于這種茫然的狀態中,絲毫不見好轉。
我們給他吃的,他拿來就吃。
我們帶他走,他就跟著走。就像是心思完全都沒有放在這塊一樣。
哪怕是車輛側翻了,差點墜落洮河,他依舊該皺眉皺眉,該思索思索。
后面的那輛越野車飛快的開了過來,張佰強打開車門,大聲說:“老何!你速度太快了!”
“要穩一點!”
他一邊說,一邊下車,雙手抓住車輛一側,微微用力,越野車就被掀了回來。
東夷說:“我們得休息休息了。”
“從臨夏一直到這里,我們不眠不休的趕路,已經超過三十多個小時沒休息了。”
“老何,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你得明白。”
我嘆了口氣,說:“原地扎營,休息一小時!”
大家都很疲憊。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憊,最主要的還是心理上。
看過了那么多百姓流離失所,要么凍死在冰天雪地之中,要么餓死在茫茫荒原之上。
我們一路開車走來,能吃的東西幾乎全都撒了出去。
但我們所攜帶的吃的跟龐大的難民數量相比,依舊只是杯水車薪。
在這條路上,沒有車輛,沒有食物,人們面臨的只能是死亡。
餓死的,凍死的,被邪祟偷襲致死的。
失去了庇護區的保護之后,這些百姓能活著走到下一個庇護區的,十個里面不見得就有一個。
在劉家峽一帶,我們甚至還看見一千多人形成的冰雕簇擁在一起。
他們穿著單薄的衣衫,滿臉都是絕望。
可以想象,這群人在臨死之前多么的無助。
東夷曾大發雷霆,試圖去找臨夏庇護區的執政官,結果后來才發現,臨夏庇護區的執政官以及所有執政廳的工作人員,全都死在了庇護區內。
而死亡原因就是瘟疫所致。
他們哪怕是死,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經過了臨夏庇護區之后,我們心中都憋著一團火。
就連沒心沒肺的三只狼精在路上都很少開口。
張佰強點燃了一團篝火,隨手拿出行軍爐,抓了一把雪就開始燒水。
他朝四周掃了一眼,說:“我去找點吃的。”
其實到了我們這個層次,食物已經不是必需品了。
靈魂強度的增加,能夠讓我們分擔出一部分能量來維持身體所需。
但有食物總比沒食物好。
總不能一直消耗靈魂的能量來維持自己吧?
畢竟我們即將面對的還有一尊神,一尊能夠跟蛇之女神比肩的舊神。
我們必須要保證身體時刻處于優良狀態。
張佰強離開之后,三只狼精簡單的用積雪砌了一堵防風墻。
東夷灌了一杯熱水后,就帶著無字天書坐在了幾十米外的一個高坡上警戒。
在他的位置,周圍兩公里的視線暢通無阻。
秘心皇后似乎從來不知道什么叫發愁,她玩了一會兒積雪,就開始在冰面上歡快的奔跑。
三只狼精也想跟秘心皇后一起放松放松,但周圍刺骨的寒風卻凍的三只狼精哆哆嗦嗦。
秘心皇后是沒有體溫的,但三只狼精即便是成了精,依舊是恒溫動物。
它們的皮毛擋不住末法時代的凜冽寒風。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