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朗聲道:“國難當頭,此輩非但不思為國分憂,反而趁火打劫,吸食民脂民膏,與逆黨何異?”
“臣以為,國法如山,法不容情!”
“懇請陛下下旨,將名單上所有官員,視其情節輕重——輕者,革職查辦,永不敘用!重者,抄沒家產,打入天牢!以儆效尤!”
“嘶——”
大殿之上,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是要搞一場大清洗啊!
一次性處理掉朝廷三分之一的官員?
瘋了!蘇云絕對是瘋了!
就連一些沒有被牽連的官員,此刻也站不住了。
御史大夫張柬,自始至終都沉默著,此刻終于出列,臉色難看地拱手道:“陛下,蘇大人此舉,恐怕不妥。”
“哦?張愛卿有何高見?”女帝淡淡地問道。
“陛下,一次性罷免如此多的官員,必將引起朝局動蕩,各部司衙運轉不暢,于國不利啊!還請陛下三思,從輕發落!”張柬沉聲道。
“請陛下三思!”
立刻有幾個老臣跟著附和。
女帝聞,也露出了為難之色。
她看向蘇云,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他們都清楚,只要蘇云稍微松口,此事或許還有轉圜的余地。
蘇云迎著所有人的目光,嘴角微揚。
他向前一步,朗聲道:“張大人多慮了。”
“陛下,臣以為,此舉非但不會動搖國本,反而能讓我大周,刮骨療毒,煥然一新!”
張柬眉頭一皺:“蘇云,你休要危聳聽!罷免了這么多人,空缺的職位,由誰來填補?難道要讓各部司衙空轉不成?”
“誰說無人填補?”蘇云反問。
他轉向女帝,聲音鏗鏘有力:“陛下可還記得,當初‘以工代賑’時,臣從流民之中,招募了數萬青壯?”
“那些人里,不乏識文斷字、心懷抱負的寒門子弟。這幾個月,臣早已讓徐耀祖在工地上開設學堂,教他們律法,考他們時政。”
“如今,從中擇優錄取數百人,足以填補這些空缺!”
“至于經驗不足……”蘇云冷笑一聲,“經驗,可以慢慢學。但心要是壞了,可就再也治不好了!”
“與其留著這些滿腦子只想著自家利益的蛀蟲,不如換上一批懂得感恩、知道珍惜的‘自己人’!”
“陛下!臣請旨,今日,便讓天下人都看看——我大周的官位,不只屬于士族門閥!也屬于那些愿意為國效力的,每一個普通人!”
這番話,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張柬被堵得啞口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龍椅之上,女帝沉默了。
許久,她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下方跪倒的一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很清楚,這是風險,更是機會。
一個徹底打碎舊有利益格局,將權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機會。
“準奏!”
女帝的聲音,回蕩在金鑾殿上。
這兩個字,如同最終的審判,讓所有跪著的官員,徹底癱倒在地。
蘇云嘴角上揚,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李沐雪。”女帝再次開口。
“臣在。”皇太女上前一步。
“著天策衛,即刻拿人!”女帝的聲音冰冷,“按蘇愛卿的名單,有一個,算一個。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臣,遵旨!”
李沐雪一揮手。
數十名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天策衛,邁著整齊的步伐,直接踏入了這座代表大周最高權力的金鑾殿。
冰冷的刀鋒,映照著官員們絕望的臉。
“不!陛下饒命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抄家啊!”
“蘇云!你不得好死!!”
哭喊聲,咒罵聲,求饒聲,響成一片。
天策衛如狼似虎,拖著一個個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官員,像拖死狗一樣往外拽。
整個金鑾殿,徹底亂了。
蘇云站在一片混亂的中央,神色平靜,仿佛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他的目光,越過那些哭嚎的身影,最終,落在了隊列前方,那個從始至終都未曾跪下,也未曾多的御史大夫張柬身上。
張柬也正看著他。
這位在朝堂上屹立三朝不倒的老臣,此刻臉上沒有驚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平靜。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沒有火花,只有一片深邃的冰冷。
蘇云忽然覺得,這場戲,或許才剛剛演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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