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首輔府的書房。
一名天策府的斥候匆匆進來,單膝跪地。
“報!武清急報!”
徐耀祖緊張地站了起來。
斥候咽了口唾沫,匯報道:“武清城內,物價飛漲。米價漲了三倍,鹽價漲了十倍,還都是有價無市。民間怨聲載道,已經發生了好幾起百姓沖擊糧鋪的事件。”
“老王爺那邊呢?”蘇云頭也不抬地問。
斥候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雍王府已經閉門不出。聽說……聽說府里因為一點小事就吵得不可開交。最新的消息是,老王爺府上,連上茅房都得用樹葉子了……”
徐耀祖嘴角抽搐了一下,強忍著沒笑出聲。
他現在終于明白蘇云那句“誅心”是什么意思了。
這哪里是誅心,這簡直是把人按在地上反復羞辱。
話音剛落,門外下人通報。
“大人,雍王府的總管,劉全,在府外求見。”
“不見。”蘇云翻了一頁書,隨口說道。
“他說……他帶來了王爺的親筆信,愿意歸還銀車,還請大人高抬貴手。”
“哦?”蘇云這才放下書,“銀子還回來就行了?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他看向徐耀耀祖:“老徐,你去跟他說。”
徐耀祖躬身:“請大人示下。”
“告訴他,本官最近公務繁忙,沒空見他。”蘇云伸了個懶腰,“至于銀車,老王爺不是喜歡扣東西嗎?那就讓他多扣幾天,我不急。”
徐耀祖愣住了。
這是什么操作?對方都服軟了,怎么還不收手?
蘇云看著他,笑了笑:“他以為碰瓷,結果碰到了鐵板。現在想把鐵板搬開,不脫層皮怎么行?”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補充道:“告訴那個劉全,現在的價碼變了。銀車,原封不動地還回來,一文錢都不能少。”
“另外,讓他回去跟老王爺說,把他府門口那對從前朝傳下來的漢白玉獅子,給我完完整整地搬到首輔府來。就當是,給本官壓壓驚。”
“少一塊鱗片,這事兒都過不去。”
徐耀祖張大了嘴巴,徹底石化在原地。
那對漢白玉獅子,是雍王府的臉面,是老王爺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讓一個宗室王爺,把自家鎮宅的寶貝,搬來給一個臣子“壓驚”?
這已經不是羞辱了。
這是把雍王府的臉皮,活生生地撕下來,扔在地上,還踩了兩腳。
“愣著干嘛?”蘇云瞥了他一眼,“去傳話啊。”
徐耀祖回過神,躬身退下,走到門口時,還是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
“大人,您這叫什么?”
蘇云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回答。
“這就叫高端的商戰,往往采用最樸素的制裁方式。”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就是單純看他不爽,想整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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