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如何利用這件事情,讓辰安離開王都。
而沈秀晴得知女兒回來后,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瞧見女兒臉色冰寒、眉宇間郁結不散,關切地問道:“安瀾,這是怎么了?何事讓你如此動氣?”
她了解自己的女兒,若非大事,絕不會將情緒如此外露。
葉安瀾深吸一口氣,將西郊別苑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沈秀晴聽完,保養得宜的臉上也瞬間罩上一層寒霜,猛地一拍-->>桌案:“這個孽障!真是被鬼迷了心竅!非要跟著那辰安一條道走到黑,自尋死路嗎?!”
她胸口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但到底是執掌葉家內宅多年的主母,很快便強行壓下了怒火,轉而冷靜分析道:
“不過安瀾,你也不必過于憂心。”
“那辰安,在王都更毫無根基,就是個浮萍般的破落戶!”
“如今下了監察司的大獄,那是什么地方?進去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他一個無依無靠的廢人,能撐多久?”
沈秀晴的語氣帶著一種世家貴族天然的優越感和輕蔑:“等他在里面吃夠了苦頭,認清現實,知道離了我們葉家他什么都不是的時候,伈顏那傻丫頭自然也就看清了,到時候,還不得乖乖回來求你?”
葉安瀾點點頭,她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她看向女兒,眼神銳利:“只不過,安瀾,你真想好了?若那丫頭回頭,你真要出手去救辰安?”
“別忘了,楊家可是虎視眈眈,一直想找機會吞并我葉家。”
“若你插手這件事情,而威武候認定辰安是兇手,不,到時候,難免會引發楊葉兩家的沖突!”
“這件事情總要有結果,辰安或許原本就是最好的替罪羊,也許,我們可以不用插手這件事情。”沈秀晴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母親的話,讓葉安瀾眼神有些復雜。
辰安與妹妹那般堅定不移的感情,像根刺一樣扎在她心里,讓她很不是滋味。
可一想到那三年的夫妻情分,以及辰安可能面臨的酷刑甚至死亡,她內心深處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她真的能坐視不理嗎?
“母親,此事我自有安排。”
“但我不會輕易出手,必須等到他們徹底絕望之時!要讓他們明白,沒有葉家的庇護,他們寸步難行,所謂的堅持,是多么可笑!”
沈秀晴似乎看穿了女兒那一絲猶豫,加重語氣道:“你有把握就好,不過,監察司插手,意味著陛下高度關注,這面子,陛下未必肯給。”
葉安瀾聞,臉上恢復了幾分屬于邊疆戰神的自信與傲然:“母親放心,以我如今在軍中的威望和累積的戰功,向陛下求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性命,這點薄面,陛下還是會給的。”
“更何況,明眼人都知道,就憑辰安那個廢物,他怎么可能殺得了二品境的楊威?單憑這一點,就足以將他摘出來!”
她的語氣篤定,充滿了對自身權勢的自信,以及對辰安根深蒂固的輕視。
“嗯,”沈秀晴滿意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正好讓那辰安在里頭好好吃些苦頭!他才會知道,過去三年在我葉家的羽翼下,過得是多么安逸舒坦的日子!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葉安瀾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這種讓辰安認清現實的想法,讓她心里的那點不適稍稍平復。
“雖說如此,可你二娘的死,也必須有個交代,監察司雖然插手了,但我們也不能不查,無論如何,必須盡快查個水落石出。”
“否則,不僅葉家顏面掃地,河西林家那邊……也不是好相與的!”
林如煙的娘家河西林家,亦是武道世家,若知道女兒死得不明不白,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我明白。”葉安瀾神色凝重,“影衛已經在查了,總會有結果的。”
母女二人又商議了片刻,沈秀晴才起身離去。
離開時,沈秀晴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她這個女兒,終究還是心軟了。
實際上,她更希望,這件事情止于此。
至于辰安,在沈秀晴看來,若最終找不到兇手,說不定會成為替罪羊。
去了監察司那種地方,即便不是,那也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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