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衡帝適時地開口,聲音沉穩。
“朕看水秀姑娘就很好,天真爛漫,心思純凈。馮順祥,將新進貢的那匹霞影紗,賞給水秀姑娘,至于成婚的事皇貴妃不急,旁人為何要急?”
昭衡帝雖然沒有點名,但分明就是在駁斥皇后和婉妃。
婉妃狼狽地低下頭,皇后卻好似沒感覺到似的,只是起身道了句:“是臣妾逾越了。”
一舉一動,倒是真的能當得起之前太后贊她的天下典范。
宴會觥籌交錯,氣氛看似重新回歸熱烈安寧。
然而,端親王的目光,卻總是帶著些陰冷的黏膩感,屢次三番地瞟向水秀。
他尋機端著酒杯上前,想要搭話,水秀卻總能機靈地借故躲開,或是恰好被上前與命婦寒暄的江母擋住。
端親王這些日子以來,不止一次騷擾水秀,甚至因他屢次“偶遇”,水秀都已經減少了離開江家的次數,平日里就悶在房間里看書,只覺得整個人都要長霉了。
水秀躲他已經躲出了技巧,馮順祥也察覺到了,低聲吩咐了句身旁的小太監,小太監便得了令,上前好說歹說地將端親王以“親王醉酒”的借口帶回了宮中臨時為賓客設置的住所。
臨走前,端親王氣惱地往臺階上看了一眼,只見皇后不著痕跡地沖著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今日不是最好的時機。
中秋的首日宮宴,這才在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的情況下走到了尾聲。
盛宴持續三日,以示昭衡帝得子的喜悅,以及對瑾皇貴妃的尊寵。
至第三日下午,歌舞愈發靡靡,酒意漸濃,氣氛也最為松弛。
皇后安排的人手開始不動聲色地行動。
先是命婦席那邊不知怎的,一位老夫人不慎打翻了酒盞,酒水濺到了鄰近的江氏裙擺上,宮人連忙上前處理,引得江母一時分神。
緊接著,一個面生的小宮女匆匆來到水秀身邊,神色焦急地低語:“水秀小姐,瑾貴妃娘娘在偏殿更衣時突感不適,想請您即刻過去一趟。”
水秀心中咯噔一下,看向姐姐的方向,隔著人群,果然看到姐姐原本坐著的地方如今空無一人。
她心生警惕,這宮女面生,且姐姐若真不適,為何不派聽露或銀珠來?
但對方辭懇切,生怕水秀不去,還感慨水仙吐血,銀珠姐姐和聽露姐姐如今都護著皇貴妃,一時間走不開。
聽聞水仙吐血,知道水仙體質真相,甚至眼見過水仙那日誕子奄奄一息的模樣的水秀,愛姐心切之下,擔憂終究壓過了疑慮。
她起身,對身邊僅剩的一個小宮女道:“我去去就回,你在此等候母親。”
猶豫片刻,她悄悄將腰間一枚母親親自給姐妹兩個縫的荷包丟在了跟隨小宮女離去的那條宮道上,看似不經意地丟在了樹叢旁的陰影里。
然而,她剛離開不久,一個隱匿在暗處的皇后手下太監便迅速上前,無聲地將那荷包拾起,揣入袖中,絕了水秀最后留下的線索。
水秀跟著那引路宮人,越走越僻靜,并非前往禮和宮。
她心中不安加劇,正欲停下質問,那宮人卻指向前方一座簡樸的殿宇:“小姐,娘娘就在里面等候。”
殿宇內隱隱看見些燈火,水秀遲疑地踏入。
她畢竟還是不常在宮里行走,學的也都是名著典籍,哪里學習過后宮的規矩。
身為皇貴妃的水仙,即使更衣怎會在如此簡樸的地方?周圍守著的人也零散,一點也不像是皇貴妃出行該有的儀仗。
果然,水秀一推開內室的門,只見殿內空曠清冷,哪里有姐姐的身影?
“不好!”
她心知中計,轉身欲逃,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門口。
正是滿臉得意,渾身酒氣的端親王蕭翊瑞。
“水秀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啊?”
端親王一步步逼近,“本王在此等候多時了今日這良辰美景,姑娘何必急著走?”
水秀臉色煞白,厲聲斥道:“端親王請自重!我乃皇貴妃親妹,你豈敢無禮!”
“皇貴妃?”
端親王嗤笑一聲,似是瞧不起水仙的皇貴妃之名。
“乖乖從了本王,少不了你的好處!”
“滾開!”
水秀奮力掙扎,她想要逃,可門口已經被端親王堵得嚴嚴實實。
她只能拼盡全力,尖叫出聲,“救命!”
端親王臉色一沉,猛地上前,用帶著濃郁酒氣的冰冷手掌死死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粗暴地摟住她的腰,不顧她的踢打,獰笑著將她往殿內更黑暗的深處拖去。
“唔……唔……”
水秀的呼救聲被堵在喉嚨里,眼中充滿了驚恐。
下一刻,她被丟上內室的床榻之上,端親王的手十分熟稔地就往她的前襟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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