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朕的仙兒……”
水仙臉頰緋紅,如同染了上好的胭脂,青絲汗濕地貼在額角頸側,更添幾分嬌媚無力。
她攀附著他堅實的手臂,在他帶來的浪潮中沉浮,喉間溢出細碎的嗚咽。
云雨初歇,帳內彌漫著情欲過后,慵懶暖昧的氣息。
水仙渾身酥軟-->>,臉頰上的紅暈未退,依在昭衡帝汗濕的胸膛上,微微喘息。
昭衡帝靠在床頭,手臂仍占有性地環著她纖細的腰肢,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披散在枕畔,如上好綢緞般的青絲。
男人眉宇間是饕足后的放松。
靜默了片刻,昭衡帝似想起什么,語氣隨意地提起,打破了帳內的寧靜:“今日母后那邊,留下了端親王世子,說是要親自撫養。”
水仙聞,眼睫微動,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絲毫喜怒,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太后娘娘經歷此番大變,身心受損,想必是想尋個寄托,在身邊養個孩子,也能排解些寂寥。”
她頓了頓,以指尖輕輕在他胸膛上輕劃。
“太后娘娘還說,等清晏、清和大些,懂事了些,讓世子多過來禮和宮與他們一同玩耍,年紀相仿,也算有個伴兒。”
她將此話原樣轉達,不帶任何個人情緒,既未抱怨,也未贊同。
然而,昭衡帝一聽,眉頭立刻緊緊皺起,方才的慵懶以及愜意瞬間被不悅所取代。
他冷哼一聲,毫不掩飾對那對父子的厭惡:“胡鬧!蕭翊瑞是個什么混賬貨色,狼子野心,死有余辜!”
“他生出的兒子,在那等婦人手中嬌慣著,又能好到哪里去?朕聽聞今日在御花園,那小子就敢對永寧動手!小小年紀便如此跋扈狠戾,母后竟還想讓他與朕的皇兒相伴?簡直是荒謬!”
他越說越氣,手臂收緊,將水仙更深地擁入自己懷中,語氣斬釘截鐵,帶著難以置信的強勢。
“朕的皇子公主,是朕與你血脈的延續,金尊玉貴,豈是那等草包孽種能隨意沾染的?沒得帶壞了朕的孩兒!”
他低頭看著水仙,目光深沉。
“母后若真是寂寞,想養個孩子在身邊解悶,大可從宗室旁支里另擇幾個父母雙亡、性情乖巧懂事的過來。”
“明日朕便去與母后分說,這孩子,還是送回端親王府養著,或者另尋個老實本分的宗室家庭寄養,斷不能讓他留在宮中,更不許他接近清晏和清和半步!”
感受到他話語中毫不掩飾的維護,水仙心中并無太多波瀾,但面上卻適時地流露出些許擔憂。
她并未趁機煽風點火,反而柔聲勸道:“皇上息怒,一切但憑皇上和太后娘娘做主便是。臣妾……”
“臣妾只是想著,太后娘娘方才失了蕭翊瑞,心中悲痛難以排解,如今一心撲在這世子身上,視若珍寶。若皇上此刻強行將世子送走,恐怕……恐怕太后娘娘鳳體初愈,受不得這般刺激,反而傷了母子情分。”
她欲又止,顯得格外識大體,顧全大局。
昭衡帝見她如此懂事,非但沒有恃寵而驕,反而處處為他,為太后,為他們的母子情分考量,心中更是涌起無限的憐愛。
他低頭,愛憐地吻了吻她散發著淡香的發頂,嘆息道:
“仙兒,你就是太善良,總為旁人著想。母后那邊,朕自有分寸,總會尋個妥帖的法子,既不讓她過于傷心,也絕不能讓那孩子威脅到你和孩子們的安危。”
他捧起她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目光灼灼,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總歸,在這宮里,任何人都不能委屈了你,朕……絕不會允許。”
水仙迎著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清晰地倒映著自己的身影,仿佛她真的是他唯一珍視的瑰寶。
她輕輕“嗯”了一聲,將臉頰重新埋回他溫暖的頸窩,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思緒。
昭衡帝感受到她的依賴,心中滿足更甚,只覺得為了懷中人,與母后周旋一番又如何?
他擁緊了她,兩人相擁而眠,體溫交融,呼吸相聞。
夜色深沉,禮和宮內帝妃相擁,一派和諧安寧。
然而,不遠處的慈寧宮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年幼的世子承哥兒因驟然離開母親,身處陌生環境,加之白日受了驚嚇,此刻正哭鬧不休,任憑宮人如何哄勸都無濟于事。
太后靠在榻上,聽著偏殿傳來的陣陣哭嚎,面露疲色與難以掩飾的煩躁,她輕輕按揉著太陽穴,翻來覆去睡不著。
宮燈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在冰冷的宮墻上,寂寥而沉重。
這一夜,注定有人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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