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門謝客、暫交宮權、皇子被帶離生母身邊……
這種種跡象無一不表明,那位圣眷正濃、權傾后宮的皇貴妃失勢了!
禮和宮外迅速被增派的侍衛把守,雖未明軟禁,但那肅殺的氣氛已足以說明一切。
宮內的用度份例,幾乎是在圣旨下達的同時,便被人刻意降等。
往日門庭若市的禮和宮,瞬間變得門可羅雀,冷清得如同冷宮一般,處處透著蕭索的氣息。
坤寧宮。
雖同是被禁足的狀態,但皇后在得知這道圣旨的內容后,幾乎是毫無形象地-->>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水仙!你也有今天!”
皇后笑完,眸光愈發冷冽,透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閉門靜思本宮看你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易興堯那個瘋子,倒是幫了本宮一個大忙!等父親他們在前朝再加把火,坐實了那兩個孽種的罪名,我看你還如何囂張!”
“這后宮,終究還是本宮的!”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水仙被廢,甚至被賜死,那雙生子被證實為野種后,自己重掌鳳印,再度母儀天下的風光景象。
只要能除掉水仙,她的皇后之位便沒有任何人能威脅了。
皇后心情頗好,甚至讓侍女為自己梳妝打扮,在空曠的坤寧宮里穿上昔日大婚時的皇后禮服,做著重新掌握后宮的美夢。
皇后不僅僅是后宮里唯一的得意人。
婉妃這段時間也很得意,她終于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協理六宮之權,盡管是與德貴妃共掌,但這已是她從未達到過的高度。
志得意滿之下,婉妃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暗地里授意內務府,將本已降等的禮和宮用度,再次克扣。
聽著手下過來稟報,內務府遵從她的指令,將殘次的東西送去禮和宮,婉妃更是歡喜。
她享受著這種將昔日高高在上的對手踩在腳下的快感。
這日,她更是精心打扮,穿著一身簇新的玫紅色宮裝,是前所未有的高調。
婉妃十分張揚地,帶著一群宮女太監,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已然冷清的禮和宮外。
守門的侍衛見是她,不敢過分阻攔,通報后,婉妃便搖曳生姿地走了進去。
昔日暖融馨香、擺設精致的禮和宮正殿,此刻因用度克扣,地龍燒得不旺,顯得有些清冷。
水仙并未如外人想象的那般憔悴狼狽,她只是穿著一身極為素凈的月白常服,未施粉黛,墨發隨意用一根玉簪挽起,正坐在窗邊,安靜地翻閱著一本有些年頭的書卷。
她的姿態從容,仿佛外界的一切風雨都與她無關。
婉妃看著她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股邪火。
她想象中的水仙,應該是驚慌失措、甚至整日以淚洗面才對!
婉妃假笑一聲,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皇貴妃娘娘……如今倒是也稱得上娘娘的心意,如今禮和宮可真是清靜了呢。”
她環視了一下稍顯冷清的殿內,語氣愈發得意:“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外面那些關于易興堯那個罪臣的什么污穢語,傳進來擾了妹妹的清修。”
她刻意提起易興堯,目光緊緊盯著水仙,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羞憤或是窘迫。
水仙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卷,抬起眼眸看向婉妃,那眼神清澈見底,如同一面明鏡仿佛能映照出婉妃心底所有的齷齪。
“婉妃有心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些微風浪,還亂不了我的心神。”
“倒是婉妃,如今代理宮務,責任重大,還是多操心正事為好。若因一些無謂的瑣事,耽擱了六宮事宜,或是克扣用度惹出什么閑話,恐怕……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她語氣淡然,氣定神閑的模樣,與婉妃預想中的反應截然不同。
甚至讓婉妃感覺自己蓄滿力氣的一拳,狠狠打在了輕飄飄的棉花上,非但沒有傷到對方分毫,反而讓自己憋悶得難受。
婉妃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咬了咬牙,還想再說什么刻薄的話,卻被水仙那淡然處之的目光看得心里發毛,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了個透徹。
她最終只能冷哼一聲,強撐著場面道:“貴妃娘娘倒是想得開!那你就好好在這靜思吧!本妃宮務繁忙,就不多陪了!”
說完,幾乎是有些狼狽的,帶著人匆匆離開了禮和宮。
走出宮門,被外面的冷風一吹,她才驚覺自己后背竟出了一層薄汗。
這賤婢出身的水仙,竟不知何時有了都能壓制得住她的氣度和風華!
幸好
婉妃想起如今前朝后宮,甚至往民間彌漫的關于皇貴妃的那些“桃色”傳。
一想到連昭衡帝唯一的雙生皇子都因為水仙與易興堯的“傳聞”被世人質疑,婉妃便覺得水仙沒有幾天的活頭了。
等著事情一調查完。
就算是昭衡帝偏心水仙,但只要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水仙與易興堯之前是清白的,水仙的下場都將極為慘烈!
婉妃冷哼一聲,回望著身后的禮和宮。
到時候,別說是冷宮,水仙恐怕是活著都難了
婉妃心中涌起了一抹期待,眼前閃過了種種殘忍的刑罰,她的唇角緩緩勾起了一抹陰毒的笑容來。
真是期待那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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