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的畫室位于紫金市文化藝術區的一棟獨立小樓內,位置清幽,環境雅致。小樓被一片修剪得體的竹林環繞,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竹葉的清香。
然而,當蘇九踏入畫室大門的那一刻,他便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氣息并非陰煞之氣,也非穢氣,而是一種難以喻的滯澀與壓抑,如同被一層無形的薄膜籠罩,讓原本靈動的藝術空間變得沉悶凝重。
畫室內部寬敞明亮,西壁掛滿了齊老早年的得意之作,筆墨淋漓,氣韻生動。畫架上鋪著一張巨大的宣紙,墨跡斑斑,顯然是齊老反復涂抹又廢棄的痕跡。各種畫具擺放得井井有條,顏料、筆墨、印章、鎮紙一切都透著藝術家的嚴謹與專業。
“蘇先生,您看這畫室如何?”齊老站在一旁,眼中帶著一絲期待和忐忑。他自認畫室布置得宜,采光極佳,又遠離喧囂,是創作的絕佳之地。
蘇九沒有立刻回答,他緩步在畫室中走動,目光如同掃描儀一般,細致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每一件物品,甚至連空氣中的氣流都仿佛被他納入感知。他走到畫室中央,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
“齊老,您這畫室,布局精巧,采光極佳,本應是文思泉涌,靈感勃發之地。”蘇九睜開眼,聲音帶著一絲肯定。
齊老聞,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但隨即又黯淡下去:“那為何老朽會落得這般田地?”
蘇九沒有首接回答,而是繼續在畫室中踱步。他走到一個靠墻的角落,那里擺放著一個高大的木質花架,上面原本應該擺放著盆栽,此刻卻空空如也,只剩下幾個空蕩蕩的花盆,里面殘留著枯死的泥土和腐爛的根莖。花架的底部,則堆放著一些雜物:幾本舊書,一堆干癟的畫筆,還有一塊被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長條形物體。
蘇九的目光落在那塊被油布包裹的物體上。一股微弱但持續的陰滯之氣,正是從那里散發出來的。
“齊老,這里可是您的文昌位?”蘇九指著那個花架所在的角落,問道。
齊老一怔,隨即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地說道:“文昌位老朽確實請人看過,說是這個位置。不過,我平時不怎么信這些,所以也沒刻意去布置。這花架,是前兩年家里裝修,閑置下來的,就隨手放在這里了。至于那塊油布”他走上前去,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塊油布揭開。
隨著油布的揭開,一股帶著淡淡霉味和鐵銹味的陰冷氣息撲鼻而來。那是一尊半人高的青銅雕塑,造型古樸,但表面卻斑駁不堪,銹跡斑斑,部分地方甚至己經開裂,露出里面暗沉的銅色。雕塑的眼部,更是被一層厚厚的污垢覆蓋,顯得死氣沉沉。
齊老看著那尊雕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這這是我年輕時在一次考古發掘中得到的,據說有些年頭了,但具體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后來,我請人鑒定過,說是古代祭祀用的青銅器,但因為損毀嚴重,價值不高。我舍不得扔,就一首放在這里了。”
蘇九的目光落在青銅雕塑上,眼神陡然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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