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那番關于“跨時空氣場連接”的論,如同平地驚雷,在聚賢堂內掀起了軒然大波。短暫的沉寂之后,便是更為熱烈的議論。
有人認為蘇九的理論太過天馬行空,近乎臆想;有人則覺得其中似乎蘊含著某種高深的道理,值得深思;更有一些思想較為開明的新興玄學人士,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玄真子沉吟半晌,對蘇九道:“蘇小友的見解,確實令人耳目一新。此事關系重大,我們會將你的建議慎重轉達給相關部門。無論結果如何,玄學會都感謝你的這份智慧。”
蘇九點了點頭,重新坐回角落。他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必然會引起爭議,但他并不在意。他只是說出了自己通過“破妄之眼”和石板知識推斷出的可能性。至于別人信與不信,如何去做,便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古樓蘭遺跡的難題暫告一段落,玄學會繼續進行。接下來,又有幾位玄學界的前輩,提出了一些各自領域內的疑難問題,與眾人共同探討。場面雖然熱烈,但再無任何論能超越蘇九之前帶來的震撼。
蘇九大部分時間都在默默傾聽,偶爾也會對一些自己感興趣的話題,發表幾句簡短而精辟的見解,每一次都能引人深思。
漸漸地,場內眾人看向蘇九的目光,己經從最初的陌生、輕視,轉為了好奇、敬佩,甚至是一絲隱隱的忌憚。他們意識到,這個年輕人,絕非池中之物。
就在蘇九凝神傾聽一位老者講解《河洛理數》的奧秘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異常強大、卻又縹緲無形的壓迫感,從大殿的某個角落,緩緩彌漫開來。
這股壓迫感,并非針對某一個人,而是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籠罩著整個聚賢堂。它不像陸萬山那種充滿煞氣的威壓,反而帶著一種返璞歸真的古拙與深邃,仿佛與天地大道融為一體,令人從心底生出一種渺小無力之感。
蘇九心中一凜,這是何等恐怖的修為!
他體內的黑色法器,也在這股壓迫感下,微微顫動起來,不再是之前的活躍與渴望,反而透出一絲警惕與臣服?
蘇九循著那股壓迫感的源頭望去。
只見在大殿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里,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老者。
那老者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褂,腳下是一雙沾著些許泥土的布鞋,頭發花白稀疏,隨意地挽了個髻,臉上布滿了歲月刻下的皺紋,看上去就像一個田間勞作的老農,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他手中沒有拐杖,沒有拂塵,也沒有任何象征身份的法器。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面前放著一杯清茶,眼神渾濁而平靜,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看似普通的老者,卻散發著那股令蘇九都感到心悸的恐怖壓迫感。
更讓蘇九心驚的是,當他的目光與老者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的剎那,他從老者那渾濁的眼神深處,捕捉到了一絲了然與等待?
仿佛,對方早就知道他會來,也一首在等待著他的出現。
這種感覺,讓蘇九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這位老者,究竟是誰?他為何會給自己這種感覺?
蘇九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但心中的警惕卻提到了最高。他能感覺到,這位老者的修為,恐怕己經超越了在場包括玄真子在內的所有人,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
“那是坐忘翁前輩?”鄰座的劉老似乎察覺到了蘇九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隨即壓低聲音,帶著無比敬畏的語氣說道。
“坐忘翁?”蘇九心中一動。這個名號,他似乎在哪里聽說過。
劉老解釋道:“坐忘翁前輩,乃是我們華夏玄學界真正的泰山北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據說他老人家己經有近兩百歲高齡,一身修為通天徹地,早己超凡入圣。平日里,他老人家都在深山隱修,不問世事,沒想到今日竟然會親臨玄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