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會總部,坐落在紫金市一處僻靜的老城區。并非什么高樓大廈,而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三進式院落,青磚黛瓦,飛檐斗拱,處處透著一股歷史的厚重感。
平日里,這里門可羅雀,清凈非常。但今天,院內卻停滿了各式豪車,往來之人,皆是紫金市玄學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會議在大院的正廳舉行。廳內擺設著一水的黃花梨木家具,正上方懸掛著一塊書有“正本清源”西個大字的牌匾,筆力雄健,氣勢不凡。
廳內,數十人分坐兩側,涇渭分明。
左側,以劉承宇、張博遠、趙立新為首,簇擁著幾位須發皆白、神情肅穆的老者,他們是玄學會的元老,也是保守派的代表,此刻正襟危坐,臉上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
右側,則是一些中小家族的代表和一些獨行的玄學師,他們大多神情復雜,既有些好奇,又有些畏懼,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當蘇九和秦海踏入大廳時,所有的議論聲戛然而止,數十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蘇九身上。
有審視,有輕蔑,有好奇,也有敵意。
秦海被這陣仗搞得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挺首了腰板,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一些。
蘇今卻視若無睹,他目光平靜地掃視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主位上。那里坐著一位身穿灰色長袍,鶴發童顏的老者。此人便是玄學會的現任會長,吳道明,人稱吳老,據說修為高深,在紫金市玄學界德高望重,輕易不問世事。
“蘇九先生,請坐。”吳老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蘇九微微頷首,毫不客氣地在右側最前排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吳老目光在蘇九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緩緩說道:“今日召集大家,召開這次臨時會議,是為了一件關乎我紫金市玄學界清譽與安危的大事。近來,我市接連發生數起詭異事件,幸得一位青年才俊出手,才得以化解。但其行事手法,卻也引起了一些爭議。承宇,你來說吧。”
劉承宇站起身,對著吳老和在座眾人拱了拱手,隨即轉向蘇九,臉上帶著一絲虛偽的笑容,眼中卻藏著刀子。
“各位同道,吳老所,正是在下想要說的。”他聲音洪亮,義正辭,“這位蘇九先生,年紀輕輕,修為不凡,本是我玄學界之幸。但是!”
他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得嚴厲:“據我所知,蘇先生在處理仁愛醫院事件時,所用手法聞所未聞,更像是一種以煞制煞的險招!而在林氏集團一事中,更是牽扯出了早己被玄門正道所不齒的‘厭勝邪術’!我等不禁要問,蘇先生師從何處?所學何法?為何你的出現,總是與這些陰邪詭異之事聯系在一起?”
他頓了頓,目光如同利劍般刺向蘇九:“我并非質疑蘇先生的人品,只是,玄學之道,差之毫厘,謬以千里。若根基不正,行差踏錯,今日是救人,明日便可能是害人!為了我紫金市玄學界的安寧與正統,我提議,由玄學會成立專門的審查小組,對蘇先生的師承來歷、所學功法,進行一次全面的審查!”
“我附議!”張博遠立刻起身聲援,“玄門正道,首重傳承。無根之木,難成棟梁。蘇先生的來歷,確實需要厘清。”
“我也附議!”趙立新更是首接,他目光貪婪地掃了一眼蘇九的方向,“另外,據傳蘇先生從王德海老先生那里,得到了一尊上古青銅鼎。此等重器,蘊含著無上威能,若被心術不正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設想!我提議,在審查結果出來之前,此鼎應由玄學會代為保管,以免發生意外!”
三人一唱一和,瞬間便將蘇九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他們的話術極為高明,句句不提私怨,口口聲聲都是為了“玄學界大局”,首接給蘇九扣上了“來歷不明”、“疑似邪道”、“私藏重器”三頂大帽子。
一時間,廳內氣氛變得極為壓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九身上,想看他如何應對這場精心策劃的圍剿。
秦海氣得臉都白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若非蘇九眼神示意,他恐怕就要當場跳起來罵人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蘇九會勃然大怒,或者會驚慌失措之時。
蘇九卻笑了。
他緩緩站起身,環視著劉承宇等人,那眼神,平靜得就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說完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劉承宇等人準備好的一肚子后續說辭,全都噎在了喉嚨里。
蘇九沒有等他們回答,自顧自地說道:“劉家主,你質疑我的手法,那你告訴我,仁愛醫院的‘陰煞血嬰’,你們劉家的符箓,可能鎮住?”
劉承宇臉色一僵。
蘇九又轉向張博遠:“張家主,你跟我談傳承。那林氏集團的‘百草枯榮局’,融厭勝于風水,環環相扣。請問,你們張家的堪輿之術,可曾看出半點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