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棋者?”
蘇九的目光,落在那自稱“鬼谷”的俊美青年身上,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個稱謂,讓他瞬間明白了許多事情。
金袍主宰,在“夜影”組織中,或許己經是權勢滔天的存在。
但他們,依舊只是“棋子”。
是負責執行命令,沖鋒陷陣的棋子。
而眼前的這個青年,他們,才是真正站在幕后,操控著一切,決定著棋子命運的
下棋的人!
“很驚訝嗎?”
鬼谷似乎很享受蘇九臉上那細微的表情變化,他悠然地走到石桌旁,自顧自地坐下。
“也對,畢竟在你們這些‘地上人’的認知里,藏在黑暗里的,應該都是些面目可憎,奇形怪狀的怪物才對。”
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石桌,發出的“篤篤”聲,如同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可惜,讓你們失望了。我們,也可以西裝革履,也可以談笑風生。我們甚至,比你們更懂得,如何享受這個‘現代文明’。”
他的話語,輕描淡寫,卻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傲慢與蔑視。
仿佛在他眼中,蘇九,以及整個現代文明,都不過是他們棋盤上,可以隨意擺弄的玩物。
“你,不是‘守墓人’。”
蘇九冷冷地開口,他的目光,越過鬼谷,落在了那個始終一不發,如同木雕泥塑般的麻衣老者身上。
“他,才是。
“哦?”鬼谷眉毛一挑,饒有興致地說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他身上,有‘人’的味道。一種很古老,很純粹,充滿了守護與犧牲的味道。”
蘇九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首抵靈魂的本源。
“而你,沒有。”
“你身上,只有一股腐朽的、寄生于黑暗的、令人作嘔的‘非人’之氣。”
這番話,不可謂不惡毒。
秦海和林婉兒聽得心中暗爽,卻又緊張到了極點,生怕激怒了這個喜怒無常的恐怖存在。
然而,鬼谷聽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撫掌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蘇九啊蘇九,你果然是個變數。難怪‘天機’那家伙,對你推崇備-至,甚至不惜動用‘神諭’,也要將你列為頭號目標。”
他口中的“天機”,顯然是另一位“執棋者”。
“只可惜啊,他們都太小看你了。他們以為你只是個得了些奇遇的幸運兒,卻不知道,你的根子,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深得多。”
鬼谷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你身上,有股和我們同源,卻又讓我們無比討厭的氣息。那是‘背叛者’的氣息。”
“背叛者?”
這個詞,讓蘇九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起了那段破碎的記憶,那個高喊著“此門當封”,最終化身為龍脈的“蘇氏”先祖。
在“夜影”的眼中,這位先祖,竟然是“背叛者”?
“看來,你想起了一些事情。
鬼谷仿佛能看穿蘇九的內心,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詭異。
“沒錯,你的那位先祖,曾經也是我們中的一員。而且,是血脈最尊貴,天賦最高,最有希望繼承‘吾主’榮光的那一位。”
“只可惜,他被所謂的‘人性’和‘守護’,蒙蔽了雙眼。他選擇了背叛,選擇了站在我們所有人的對立面。”
“他竊取了‘吾主’的本源之力,化作這該死的龍脈,布下了這囚禁了我們萬古的牢籠!”
鬼谷的聲音,漸漸變得激昂,那張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狂熱與怨毒。
“而我們,他當年的同族、同伴,就只能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茍延殘喘,謀劃千年!”
“你說,這,公平嗎?!”
最后三個字,他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一股恐怖的氣浪,以他為中心,轟然爆發!
周圍的竹林,在這股氣浪的沖擊下,瘋狂搖曳,卻沒有任何一根折斷,顯然是被某種力量所保護。
秦海和林婉兒被這股氣勢壓得連連后退,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