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黑色的越野車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輪胎在柏油馬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嘯,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記,隨即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城市東郊的方向,瘋狂地沖了出去。
秦海的雙手死死地握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畢露。他那張向來掛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臉,此刻卻繃得像一塊鐵。他從未想過,自己那引以為傲的、在賽道上練就的駕駛技術,有一天,會用在這樣一場關乎整個城市,乃至整個世界存亡的亡命追逐上。
“左轉,進入環城高速!常規路線己經堵死了!”林婉兒坐在副駕駛上,她手中的平板電腦,此刻己經成為了整個團隊的眼睛。屏幕上,代表著城市交通狀況的線條,幾乎全部變成了深紅色。無數的光點,在城市的地圖上瘋狂地閃爍、擁堵,最后,又歸于死寂。
天傾之兆,己經不再是秘密。
當那道純黑色的魔氣光柱,悍然洞穿云層,與天空中的巨大旋渦連接在一起時,所有之前用于安撫民心的說辭,都在瞬間,不攻自破。
“罕見的天文現象”?
沒有任何天文現象,會讓天空像一塊即將碎裂的玻璃!
“新型的投影技術測試”?
沒有任何投影技術,能帶來這種發自靈魂深處的、仿佛末日降臨般的無盡恐慌!
城市,徹底亂了。
凄厲的警報聲、救護車的呼嘯聲、無數車輛的鳴笛聲,以及從各個角落傳來的、人們驚恐的尖叫與哭喊,匯成了一首混亂、絕望的末日交響曲。
無數人,拋下工作,沖出家門,茫然地望著那片正在“破碎”的天空,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震驚,到難以置信,最終,化為了深深的絕望。
人心,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而這,正是“夜影”組織最想看到的。
“蘇先生,你怎么樣?”秦海透過后視鏡,看著后座上臉色蒼白如紙的蘇九,聲音里透著一股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焦急。
蘇九沒有回答。
他正盤膝而坐,雙目緊閉,整個人的氣息,微弱得仿佛風中殘燭。剛才在竹林中,以血脈之力催動鎮元鼎,強行將那片魔域打回混沌,幾乎抽干了他體內所有的力量,甚至連那剛剛覺醒的“蘇氏”血脈烙印,都再次變得黯淡無光。
他的身體,就像一個被過度壓榨的電池,每一寸經脈,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痛苦的呻吟。
但他不能倒下。
他強行運轉著體內最后一絲殘存的法力,如同一條涓涓細流,艱難地沖刷著干涸的經脈。同時,他的神識,與懸浮在身前的鎮元鼎,緊密地連接在一起。
鼎身之上,那些古老的符文,正散發著溫潤而柔和的光芒,一絲絲精純至極的元氣,從鼎內滲出,如同最頂級的靈丹妙藥,一點點地,修復著他受損的身體,也安撫著他那因為力量透支而激蕩不休的心神。
“鬼谷心魔”
蘇九的腦海中,依舊在飛速地分析著剛剛得到的所有情報。
一個為了擺脫宿命,而親手斬出自身欲望的守護者。
一個以“智”聞名,將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執棋者。
一個囊括了“天、地、人”三才,要將整個世界都拖入深淵的千年布局。
這一切的背后,都指向了那個被封印了萬古的、名為“吾主”的恐怖存在。
“夜影”,或者說,當年被封印的“蘇氏”同族,他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統治世界那么簡單。
他們,是要“重置”世界!
用他們“吾主”的規則,覆蓋這個世界的規則。將整個世界,改造成適合他們生存的、混亂而黑暗的“魔域”。
這己經不是戰爭,而是兩個文明,兩個物種之間,你死我活的“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