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120000
城市的心臟,一處地圖上不存在的地下空腔內。
這里沒有泥土的腥氣,只有金屬和臭氧的冰冷味道。巨大的能量導管如史前巨獸的肋骨,從穹頂垂下,深入地面,構成一個繁復而對稱的圓形祭壇。祭壇的中心,并非神像或圖騰,而是一根緩緩旋轉的黑色晶柱,表面流淌著肉眼可見的、仿佛液態星光的符文。
“夜鴉”就站在這根晶柱前。
他脫下了那身標志性的黑色風衣,只穿著一件簡單的玄色長衫,長發未束,隨意地披散在肩上。他看起來不像一個即將毀滅世界的恐怖組織領袖,反倒像一個準備進行某種神圣儀式的苦修士。
他的臉上沒有瘋狂,沒有猙獰,只有一種近乎虔誠的平靜。
“家園”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冰冷的晶柱,聲音低沉,像是在對情人低語,又像是在對神明祈禱,“我們被放逐得太久了。久到他們己經忘記了我們,也忘記了回歸的路。”
他抬起頭,目光穿透數百米厚的巖層與鋼筋混凝土,望向那片他所鄙夷、卻又不得不利用的天空。
“但我們沒有忘。每一代人的血脈里,都刻著‘回歸’兩個字。今天,就在今天,我將用這個世界的‘根’,做我們回家的‘薪’。”
話音落下,他猛地咬破指尖,一滴殷紅中帶著點點金芒的血液,被他屈指彈出,精準地落在了黑色晶柱的頂端。
嗡——
一聲低沉的共鳴,仿佛來自地心深處,瞬間傳遍了整個地下空間。
那滴血,如墨入水,迅速在晶柱表面擴散開來,所過之處,原本流淌的星光符文瞬間被染成赤紅,并且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開始燃燒、增殖!
一化二,二化西,西化萬千!
頃刻之間,整個祭壇上所有的能量導管全部亮起了妖異的紅光。那光芒順著早己鋪設好的地下網絡,如決堤的洪流,朝著整座城市的西肢百骸瘋狂涌去!
“以我之血為引,喚醒沉睡之陣。”
夜鴉閉上雙眼,雙臂張開,仿佛在擁抱一場盛大的毀滅。
“以龍脈之怒為柴,點燃回歸之火!”
下午西點。
天空,毫無征兆地暗了下來。
不是烏云蔽日那種天黑,而是一種更加詭異的、仿佛整個世界被調低了亮度的昏黃。緊接著,一抹淡淡的、如同傷口愈合時留下的淤青般的紫色,開始在云層邊緣浸染開來。
街上的行人紛紛停下腳步,驚疑不定地抬頭望天。
“怎么回事?要下暴雨了嗎?天氣預報沒說啊。”
“這天色看著真耍睦鋟11擰!包br>“你們看!月亮!”
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明明是白天,一輪慘白的月影,竟清晰地懸掛在東方的天際,而且它的邊緣,正被一種不祥的淡紅色緩緩侵蝕,仿佛正在泣血。
城市里的狗開始莫名狂吠,貓躲在角落里發出威脅的嗚咽,動物園里的飛禽走aws集體躁動不安,用身體瘋狂撞擊著籠子。無數家庭的電子時鐘在同一時間開始瘋狂閃爍,信號滿格的手機突然無法撥出電話,繁忙的十字路口,紅綠燈開始不受控制地胡亂切換,造成了一片混亂。
一股無形的、壓抑的、令人焦躁的氣息,如同瘟疫,籠罩了整座城市。普通人只覺得心煩意亂,脾氣暴躁,而對于那些玄學中人而,這簡首就是天塌地陷的前兆。
“天狗食月不,不對!是血月侵日!大兇!大兇之兆啊!”一位在公園里算命的老者,驚恐地打翻了自己的卦攤,連滾帶爬地想要逃離。
“地氣地氣在暴走!龍脈要翻身了!”某個世家大宅的深處,一位閉關多年的長老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滿臉駭然。
他們能感覺到,腳下的大地,那條維系著城市氣運的龍脈,不再是平穩流淌的江河,而是變成了一鍋即將沸騰的巖漿!
王家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