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的手指瞬間化作幻影,開始瘋狂追溯信號來源。蘇九卻抬手,制止了他。
“秦先生,”蘇九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通過電話傳了過去,“渠道昂貴,不代表安全。能賣給你,就能賣給別人。”
電話那頭明顯愣住了,沉默了幾秒鐘,秦兆森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震驚和敬畏:“您……您就是那位大師?”
“我不是大師。”蘇九語氣平淡,“說你的事。”
這股直截了當、掌控全場的強大氣場,讓秦兆森瞬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他不再猶豫,將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天際線”大廈從封頂之后,就怪事頻發。先是裝修工人無故從腳手架上摔落,幸好有安全網才沒出人命,但人醒來后,堅稱自己是被人從背后推了一把。接著,是深夜無人時,樓層里的燈光會自己狂閃,監控里卻什么也拍不到。最邪門的是,所有進入大樓高層區域的人,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和心慌,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你,甚至會聽到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項目組一開始以為是工人謠傳,或是高樓風的“風哨”現象,但隨著事情愈演愈烈,連派去調查的安保小隊都出現了精神恍惚、胡亂語的情況后,秦兆森知道,這絕不是科學能解釋的。
“我……我其實也請過人了。”秦兆森的聲音透著疲憊和無奈,“通過一些老關系,請了燕京王家的一位風水師,還有南邊過來的一位符法名家。他們進去看了,都說這樓的煞氣很重,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王家的那位布了個‘八卦鎮煞局’,結果第二天,八卦鏡自己裂了。南邊那位畫了三道鎮宅符,貼上去不到半小時,就自燃成了灰。”
林悅倒吸一口涼氣。
王家和南派符法,在玄學界都是響當當的名號。他們都鎩羽而歸,可見這“天際線”大廈里的東西,絕對是個硬茬。
“他們走的時候,都勸我,這樓……最好是停工,甚至……拆掉。說它像一根釘子,釘在了不該釘的地方,早晚要出大事。”秦兆森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可這怎么可能!‘天際線’是我一生的心血,也是這座城市的臉面!大師,我知道我的請求很唐突,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要您能解決問題,任何代價,我都可以付!”
電話掛斷后,屋子里一片寂靜。
“魚兒……上鉤了。”林悅喃喃自語,眼神里卻全是興奮的光芒,“蘇哥,這活兒接不接?這可是個大單!秦兆森這人不差錢,最重要的是,這事辦成了,咱們的名聲,可就不是在小圈子里流傳了,這叫‘一戰封神’!”
赤影卻皺起了眉:“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太高調了。而且,連王家都解決不了的麻煩,說明危險性極高。這很可能是一個陷阱。”
“是不是陷阱,去看看就知道了。”蘇九站起身,將那本《徽音譜》收好。
他的臉上,是一種混合著沉靜與銳利的表情。
“我們把水攪渾,不就是為了把水下的東西逼出來嗎?現在,最大的那條魚,自己跳出來了。”
林悅沒明白:“最大的魚?不是秦兆森嗎?”
“秦兆森只是魚餌。”蘇九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鋼筋水泥的叢林,看到那座城市中心的巨塔,“我想見的,是那座樓。一座能讓王家的八卦鏡碎裂、讓南派的符箓自燃的樓,它的風水格局,一定很有趣。”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而且,我正好想試試,這‘以音御氣’的法門,究竟有多大威力。”
閉關苦修,不如一場實戰。
他體內的力量在蠢蠢欲動,新學到的法門也亟待印證。這個號稱“都市之矛”的“天際線”大廈,就是最好的試煉場。
“出發。”蘇九拿起自己的帆布包,簡意賅。
“好嘞!”林悅立刻開始收拾他的“作戰裝備”,一邊收拾還一邊哼起了歌,不過這次不是悲風蕭蕭,而是好運來。
赤影看著蘇九的背影,眼神復雜。她知道,蘇九的決定,從不是一時沖動。他就像一個最高明的棋手,每一步都蘊含著深意。
他選擇接下這個燙手山芋,不僅僅是為了錢,也不僅僅是為了試煉。
他是要借著這座萬眾矚目的“天際線”大廈,作為一個舞臺。
他要當著整個都市所有玄學勢力的面,堂堂正正地,解開這個連世家都束手無策的死局。
他不是要隱藏,而是要站到光下。
他要用最直接、最震撼的方式告訴所有人——這座城市的規矩,從今天起,由我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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