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伸出手,沒有去碰觸鐵門,而是并指如劍,對著門上一個毫不起眼的涂鴉點,輕輕一劃。
指尖金光一閃而沒。
“滋啦——”
一聲輕微的、如同熱刀切牛油的聲音響起。那個作為陣法節點的涂鴉,瞬間扭曲、燃燒,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一環被破,整個大陣的氣息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紊亂。對于陣法的主人來說,這或許只是能量的正常波動,但對于蘇九而,這已經足夠了。
他推開沉重的鐵門,走了進去。
門后的世界,與外面截然不同。
這里沒有想象中的廢棄機器和生產線,而是一個被掏空了的巨大洞窟。洞窟的穹頂和墻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這些符文散發著幽幽的紅光,忽明忽暗,像無數只正在呼吸的惡魔之眼,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煉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混雜著硫磺與血腥的甜膩氣味,讓人聞之欲嘔。地面上,是一個更加龐大、更加復雜的陣法,無數扭曲的線條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副巨大的、令人不安的圖案,陣法的每一個節點上,都擺放著一具已經風干的人類骸骨。
這些骸骨,就是陣法的“電池”。
蘇九的目光掃過全場,眼神愈發冰冷。要維持如此龐大的邪陣運轉,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無辜者葬身于此。
他收斂了全身氣息,將自己與周圍的陰影融為一體,悄無聲息地向洞窟深處潛去。這個陣法雖然惡毒,但布置得卻不算高明,在他眼中,處處都是破綻。他如同一位最高明的舞者,在遍布殺機的舞臺上,閑庭信步。
很快,他便穿過了外圍的警戒區域,來到了洞窟的中央。
這里有一個用黑曜石砌成的高臺,高臺之上,擺放著一個古樸的石座,石座上空無一人,但那股君臨天下般的邪惡威壓,卻正是從那里散發出來的。
高臺之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單膝跪地。
正是那個襲擊書店的黑袍人。他的左臂齊肩而斷,傷口處用黑色的布條草草包裹著,但依舊有絲絲黑氣不斷冒出。此刻的他,顯得狼狽而惶恐。
在他的面前,那半張被搶走的面具,正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不祥的烏光。
“廢物!”
一個嘶啞、陰冷,仿佛來自九幽地府的聲音,從空無一人的石座上傳來,在整個洞窟中回蕩。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不僅被人斬斷一臂,還把追蹤印記帶了回來!你該當何罪!”
黑袍人渾身劇烈地一顫,將頭埋得更低了:“尊主息怒!屬下……屬下也沒想到,那個年輕人竟然是……是同道中人,而且實力深不可測!屬下無能,請尊主責罰!”
“哼,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狐禪罷了。”那個被稱為“尊主”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屑,“不過,能破我的‘追魂印’,傷我的‘影奴’,倒也算有幾分本事。但他壞了我的大事,就必須死。”
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罷了,面具既然已經到手,‘修羅之-淚’便算完整了。那個小丫頭,是林國棟唯一的血脈,是開啟面具力量最完美的‘鑰匙’。本想將她活捉回來,現在看來,只能啟動備用方案了。”
“傳我命令,”那聲音變得愈發陰森,“‘血祭’儀式,提前到今晚子時。用這半城怨氣,催動面具邪力,我要讓這件至寶,徹底為我所用!”
“是!”黑袍人領命,隨即又遲疑地問道,“尊主,那……那個年輕人……”
“一只闖進蛛網的飛蛾而已。”
石座上的聲音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
“他會來的。這張網,就是為他準備的。正好,用他的血肉和道行,來做我們‘血祭’儀式最后的……祭品!”
陰影中,蘇九的眼中,最后一絲溫度也消失殆盡。
祭品?
他看著高臺上的那半張面具,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袍人,嘴角緩緩咧開,露出一抹森然的、嗜血的笑容。
今天,這里的確需要祭品。
但,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祭品,那可就說不準了。
ps:你認為那個所謂的“尊主”,究竟是人是鬼,還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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