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一個老頑固的下場。”
……
陳玄在巷子里穿行,七拐八繞,直到再也跑不動了,才扶著墻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回頭看了看,那條巷子空無一人,那個黑衣人似乎沒有追上來。
他稍微松了口氣,可那顆懸著的心還沒等完全放下,異變再生!
他所倚靠的那面墻壁,看上去老舊卻還算堅固,此刻,墻頂上的一塊磚頭,毫無征兆地松動了。
“啪嗒!”
磚頭垂直落下,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左肩上。
“呃啊!”
劇痛傳來,陳玄慘叫一聲,整個人都軟了下去。他感覺自己的肩胛骨像是裂開了一樣,左臂瞬間失去了知覺。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后背。
這不是意外!
這絕不是意外!
他強忍著劇痛,掙扎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沖出巷子。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去人多的地方!去陽氣最盛的地方!
他沖到了大馬路上,不顧一切地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去……去城隍廟!快!”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司機被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但看他愿意付錢,還是發動了車子。
出租車匯入車流,陳玄蜷縮在后座,抱著自己受傷的肩膀,渾身抖得像篩糠。他透過后視鏡,緊張地觀察著后方。
沒有……那個黑衣人沒有跟上來。
他稍稍安心了一些,可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旁邊車道上,一輛并排行駛的公交車。
透過公交車窗,他看到了一張臉。
一張戴著鴨舌帽的臉,正對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詭異的微笑。
是那個黑衣人!
陳玄的瞳孔,瞬間收縮到了極致!
“轟——!”
一聲巨響,仿佛炸雷在耳邊響起。
陳玄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就感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側面傳來。他乘坐的出租車,像個被踢飛的易拉罐,整個被撞得橫飛了出去,在空中翻滾了兩圈,重重地砸在了路邊的護欄上。
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扭曲的金屬發出刺耳的呻吟。
世界,在陳玄的眼中,天旋地轉,最終歸于一片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被一陣嘈雜聲和刺鼻的血腥味喚醒。
他掙扎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卡在變形的后座里,動彈不得。他的頭上、臉上全是血,視線一片模糊。
他被救護人員從扭曲的車殼里拖了出來,放在了擔架上。
他的卦攤毀了,他安身立命的本事,沒了。
他的身體傷了,他這把老骨頭,廢了。
可這些,都不是最讓他恐懼的。
他下意識地伸出還能動的右手,摸向自己貼身存放了六十年的、那個藏在內襯口袋里的硬物。
那里,空空如也。
口袋,被劃開了一道整齊的口子。
那個東西……那個鎖了他一輩子命的詛咒之物……
丟了!
不,不是丟了!是被偷了!
他猛地抬起頭,用盡全身力氣,在混亂的事故現場瘋狂地掃視著。
然后,他看到了。
在隔離帶之外的人群中,那個黑衣人,正靜靜地站在那里。他的手里,把玩著一個巴掌大小、通體漆黑、看不出材質的……牌子。
黑衣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抬起頭,對著他,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牌子,然后,再次露出了那個讓陳玄魂飛魄散的微笑。
“啊……啊……”
陳玄想尖叫,喉嚨里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漏風聲。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黑衣人,拿著那個本該鎖住他一生的東西,轉身,從容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鎖,被打開了。可鑰匙,卻落到了魔鬼的手里。
躺在冰冷的擔架上,被抬上救護車,看著頭頂飛速掠過的城市燈火,陳玄的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一個他之前無比鄙夷、無比抗拒,此刻卻成了他唯一救命稻草的念頭。
他要去找那個年輕人。
他要去找蘇九。
哪怕是跪下,哪怕是磕頭,他也要找到他!
ps:你覺得這個取走陳玄不祥之物的神秘人,和之前搶奪藥方的勢力是同一伙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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