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麗心頭一緊,指尖猛地攥住了門衛室的窗沿。
家里有事?父親早已不管她和妹妹,家里會有什么事將她叫走?
她不敢再耽擱,轉身疾步走向沐小草的小車。
“小草,送我回趟家”
劉曉麗的家,位于京市的城西老巷深處,一排低矮的平房蜷縮在破敗城區的邊緣。
暮色里,房屋斑駁的墻皮如蟬蛻脫殼般剝落,門前半枯的槐樹仍掛著她兒時晾衣繩的鐵鉤。
此時的劉曉麗一改往日的沉靜,腳步急促而凌亂,手心滲出的汗浸濕了褲縫。
等車子停穩,她急匆匆下車,迫不及待推開了吱呀作響的院門。
屋內昏暗,灶臺冰冷,妹妹的書包還攤在破舊的桌子上,像被匆忙遺落的希望。
地上還有一本翻開的數學練習冊,紙頁邊角已被手指摩挲得發毛。
劉曉麗一眼認出那是妹妹最常用的本子,此刻卻孤零零躺在灰塵里。
“吆,咱們家的大學生回來了啊。
我還以為你飛上了枝頭,不想認家里的窮親戚了呢。”
說話的,是劉曉麗的后媽,袁翠。
“這幾位是誰啊?帶客人來家里你也不事先說一聲,家里連一點茶葉都沒準備。”
那女人尖酸刻薄的臉上滿是皮笑肉不笑,看著劉曉麗,眸光里滿是興味與不懷好意的打量。
沐小草環視了一下這間昏暗狹小的屋子,目光最終落在墻角那臺老舊的縫紉機上,機身斑駁,卻一塵不染。
她忽然明白,這臺曾被劉曉麗視為珍寶的機器,許是劉媽媽默默守護兩個女兒的見證。
破舊的沙發里,坐著一個翹著二郎腿的中年男人。
想來,那就是劉曉麗的父親。
“曉燕呢?”劉曉麗的聲音冷厲無溫,一點不像看見親人那般和善,可親。
男人瞇著眼打量沐小草,又掃了眼門外停著的小車,冷笑道:“喲,現在翅膀硬了,還帶人回來找人了?”
袁翠忙接話:“可不是嘛,要不是我,你和你妹妹早被送去外地打工了,哪能一直在這兒作威作福。”
劉曉麗盯著父親。
“我再問一句,曉燕呢?她下午早早就回來了。”
男人皺眉:“你管得著嗎?她去了哪兒,反正不歸你管。”
劉曉麗猛地跨前一步,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才十六歲,你們想干什么?”
袁翠冷笑:“別一回來就大呼小叫的。
窮人家的孩子,讀什么書?早點掙錢養家才是正經!”
劉曉麗目光如刀,掃過二人,“誰敢動她,我讓他后悔一輩子。”
父親猛地站起身,手中抄起雞毛撣子指向了劉曉麗:“你威脅誰呢?
曉燕也是我女兒,你還管到老子頭上了!”
袁翠在一旁尖聲附和,一把抓起靠在墻角的掃帚。
“滾出去!別在這兒發瘋!”
沐小草一個箭步上前,擋在劉曉麗身前,目光冷冷掃過那對男女:“有話好好說,動什么手?”
她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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